●胤酒立时就醒两分,他为了争第一皇孙可以说是煞费苦谁想到康熙三十年的时候太子的侍妾李佳氏就替他生了个儿子,康熙赐了乳名叫阿贵,这个阿贵自幼身子骨不算是好,有些先天不足,人也有些呆呆地,康熙对他称不上十分的喜爱,偏这个李佳氏竟是个能生的,竟又生了个皇孙……
他成亲在太子之前,占住的却全都是女儿,原他还求嫡长子,现下连庶子都没有,怎能及得上太子?
他瞧着胤凝重的神色,酒又醒了三分,胤年龄虽小,却是轻易不会为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性子,太子得子此事已然不可更改,他怎会这般直闯入二额驸的营帐来找自己呢?
乌尔衮见他们两兄弟在说悄悄话,搂着酒瓶子喊道,“大阿哥你休想要走,你还有半瓶烧刀子未曾喝呢,八弟,来尝尝我这烧刀子,比你新得的好是不好!”
胤用蒙古话大声回道,“姐夫的烧刀子自然是极好的,只是皇阿玛刚才吩咐了我来找大哥有事,下回看见姐夫,咱们不醉不归!”
“好!好个不醉不归!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乌尔衮也用蒙古话回道。
胤走到乌尔衮跟前,拍了拍他的后背亦大声用蒙古话说道,“你先在这里抱着酒等着,我去去就来!”
“好!我等你回来喝酒!”乌尔衮说完干脆捧起酒坛子大口地喝了起来。
胤与胤似是无事一般往皇帐而去,乌尔衮虽是太宗四女嫡孙,万岁爷的亲姑爷依旧是被安排在蒙古王公的一侧,离皇帐不算近,两人并未骑马,只是缓步而行,待到了一处四下除了两人的从人再无其余的人的所在,胤停下了脚步,“大哥可知有人告了你的黑状?”
“什么?”
“有人讲你联络蒙古诸王、台吉、贝勒、贝子等等·明里是替皇阿玛与他们通声气,暗地里是替自己罗织势力,还说你数次与这些人说皇阿玛对你这个长子不公,偏疼太子等等…···”
胤立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皇阿玛圣明,岂能不知这是有人污告?我便是说了抱怨的话,也是为了试探那些人是否对皇阿玛忠心···…”
“就有人这样转身就把你卖了,且这个人是皇阿玛极信的。”
“谁?”
胤一言不发地瞧着跟在胤身后脸色越来越白的白胜发,此人为胤的伴读,自幼一起长大的亲信,更是胤的智囊·“白胜发,你不知吗?”
白胜发单膝跪地,“请大阿哥明查,奴才实在是不知八阿哥所指为何!”
“不知?”胤挑了挑眉,“我且问你,你与格尔芬有何干系?为何昨日狩猎之时趁着众人皆在捕猎悄悄离了大阿哥去见他?今日便有人在皇阿玛耳边嚼舌根子?”
白胜发听到此处额头上见了汗,他早年原是看不起辛者库贱妇所出的八阿哥的,私下里颇有些不恭之举·便是现下也未曾真正将八阿哥瞧在眼里,谁知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他与格尔芬原是不熟的·后来因两人都极爱养鸽子而结交,昨个儿他见格尔芬是为了家里捎信儿说他喜爱的一对雨翎死了一只,他记得格尔芬手里有一对极好的,想要借一只做种,再配出一对雨翎来,他本是爱鸽子成痴的人,因而这才冒险见了格尔芬,却不曾想······“奴才与格尔芬因养鸽子熟知,所议论之时除了鸽子再无其他……”
“鸽子······”胤冷冷地瞧着他一会,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原本与白胜发极熟的几个大阿哥的心腹亦都似是后面有鬼追的一般匆匆而去,只余下胤站在一旁略低下头像是瞧着自己脚面上的泥一样的瞧着他。
“云就是云,泥就是泥,云压得再低,也非泥可以碰触的。”胤轻声说道,说罢转身亦走了。
远处的山坡上·胤祚放下了手里的西洋千里眼,若是旁人这么远定是听不见那一群人都在说什么,他幼时耳聋,练就了读唇的本事,便是现下右耳也比寻常人差些,他深怕自己有一日旧病复发,或听不见旁人在他右边说得话,读唇的本事从未曾落下。
因此下面那一群人说得话,他“瞧得”清清楚楚,白胜发卖了自己也不会卖大阿哥,他爱鸽子如命的事,旁人不知道,胤祚自己就是半个玩家,多少知道这京里最好的鸽子一是白家,二是格尔芬家,两人相识并非是无稽之事,只是皇子之间猜忌甚深,任谁也不会信只有“鸽友”这么简单,白胜发太傻了些被人当枪使了,至于八弟······他却、看了他,原来他竟是如此心机深沉含疵必报的,白胜发对敬,胤祚本来想着寻个空子敲打一番,却不曾想老八根本就不用他相助。
“白兔十二只、灰兔二十只、杂毛野兔十只、鹿两只、貉子两只……”锦绣摇头晃脑地听着帐外的人数她今日射杀的野物,“这围场里的兔子啊、鹿啊,全都是圈养得,一个个膘肥体壮却是傻得很,又被赶得不知东西南北只只聚堆,我后来都懒得射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