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春见状,害怕妹妹受苦,便对白氏说:“我去劝开吧,别又闹出什么。这才消停了几天。”
白氏二话不说提着锄头便上去了,一把将明霞拉开不曾想白氏手里的锄头竟然碰着了青竹,白氏一个没瞧见,青竹避闪不及,额头上顿时被锄头划出一条口子,鲜血就跟着淌了下来。
此番情形倒将院子里的人给唬住了,翠枝本在屋里做针线来着,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只当是平常青竹和明霞的争吵,没曾想到后面越闹越大。她携了针线出来看,却见青竹捂着额头蹲到了地上。白氏也怔住了,心想怎么就将她给弄伤了。明春也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明霞早就瞎傻了眼,再也不哭闹,紧紧的躲在白氏身后。
不多时,只见青竹满脸都是血。青竹只蹲在那里,一声不吭,也不叫疼。
翠枝见状,心想这还了得。连忙上前去拉青竹,又道:“流了这么多血,还不快去请个大夫来瞧瞧。”便将青竹拉到堂屋去了。
白氏有些心想,她不过是想甩青竹一耳光,给她点颜色瞧瞧,没曾想到竟然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上次的事才刚完,看来这个家还真不消停。心想这回青竹肯定又会跑回夏家去住了,她也没那个心情管,只怕这样家里还要清静一些,省得天天听见她和明霞闹。
明春慌慌忙忙的跑去将村头一个经常挖草药去卖,略懂些医理的人请了来看,那人看了看青竹的伤口,只说没多大碍,只包扎了下,渐渐的止住了血。
翠枝自从怀孕以后,心肠就变得软了许多。见青竹此番光景,有些让人心疼,将自己的床让出来让青竹好好的休息一阵。
或许是流了许多血,加上身上一早起来,染了点寒凉,身子便有些受不住,她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没有半点力气,有些虚软道:“大嫂,知道你怜惜我。我很感激你,还得麻烦大嫂和大伯娘说一句,让我住那间小屋去吧。”
翠枝低头想了一回:“也是,你和明霞两个哪天不打闹呢,可别再出什么事。只是家里哪还有什么床,你一人睡在那里只怕不放心。”
青竹道:“没什么要紧的。求大嫂和大伯娘说去吧。今天的事原本我也有些不对,闹得这样厉害,终究受罪的还是自己。”
翠枝沉默了一回,又对青竹一笑:“我知道了,你安心睡会儿吧。”
关于衣裳的事件,就在青竹受伤的情况下草草收场了。最后那件破掉无法再穿的袄儿,白氏说给翠枝肚里未出世的孩子做尿布。
青竹也终于如愿以偿,她可以睡在小屋里,不用和那两姐妹挤在一架床上了。虽然这里的环境很糟,能睡觉的地方就是一些用土砖搭起来的一个台子,上面铺了些稻草,放了一床苇席。还是青竹自己动手收拾的。翠枝有些看不过去,主动抱了两床旧被褥来给青竹用。
总算是有了自己的独立空间,青竹已经很满意了。她知道后面的路更不好走,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的活下去,努力的活出个人样来。做不了枝头上绚丽的花朵,做一株野草也好,不管在怎样的环境下也能毅然生存下去。
经过这么一场吵闹后,青竹的话语显得更少了。一人默默的做事,对于明霞也两耳不闻。白氏心想,但愿就这么消停吧。要是再闹出什么来,夏家的这个丫头她可不敢再养了,小小的年纪就成了泼妇,只怕邻里之间要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