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郎中自然不会说兰花儿这么做是不对的。中医里边虽然没有明确的消毒概念,也没有明确的病毒概念,可弄得干净一些,总也是好的。不过是麻烦了点儿,总归也不至于让人懒得去做。
反倒是狗蛋,天天被兰花儿拎着洗手泡药水的,有时候难免露出个苦脸来。甚至有一次跟兰花儿抱怨,说,“每天身上都是药的味道,连雷雷都不愿意搭理我了。”
兰花儿顿时瞥了他一眼,“你这不好好洗干净的,要是把病气带到雷雷那去,我看你怎么办。你以为雷雷和你一样,都壮得跟小猪崽似的?雷雷那么小一个,要是真病了,可保不准。”
要说什么病毒之类的东西,狗蛋肯定是听不懂的,可兰花儿一说过病气,狗蛋也马上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就垂头丧气了起来,乖乖的抱着衣服跑去泡药浴去了。
杨郎中把兰花儿给做的药浴好夸了一通,想要在村子里边推广开去的。不过,现在坳子村最大的问题不是要怎么预防治疗,而是大家的身体都太虚弱了,又没有足够的药物。虽说有让臧狼他们到深山里边去挖草药,可这挖草药还得看运气的。
后山上又不是药柜,并不是说你想要挖什么草药,到后山上边去就能一挖一个准,说不定你在后头转悠个半天,连野山参都挖出来几颗了,夏枯草却没找到一株。
所以,也只能说尽量。
臧狼和颜大郎甚至直接背个背篓在身上,直接跑到后山里头去,将见到的疑似草药的草都给挖了个遍,然后拿回来给杨郎中看看什么是能用的,顿时就遭到了杨郎中的批评。毕竟他们这么挖着,后山上可不是一下就被挖空了么。
兰花儿在他们挖回来的那些药草里边挑出来些可以吃的野菜,小心地重在了屋子后头的角落里边,希望尽量不惹人注意地种出来一点东西。只有这样,她心里边才能踏实一些。
在这样忙碌的日子里边,兰花儿已经忘记了要去计算自己来月事的日子。
原本在她时间差不多的时候,都会按照杨郎中的吩咐,煮点儿姜汁红糖水的。家里边好不容易存下来了一些,可全都是给她当药用的,家里边别的人都不愿意去动那点儿红糖。
可因为这段时间实在忙得过分,兰花儿完全忘记了这回事,直到肚子突然痛起来的时候,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可这时候再做什么,那都已经没有药效了。
要不怎么说在来月事的时候都不好吃药和吃补品呢。那些药或者补品的效用都是作用在血液里边,然后再流通到身体各个部位去的。结果在这么特殊的时候,不管吃进去的有什么效果,一概都哗哗地给你像流水一样流走了,哪里能起到什么作用。
兰花儿那个后悔呀。
她也不知道这是因为这个月忙得厉害,还是暴雨的时候身子染了寒气,或者是最近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导致体虚——或者这几个原因都有吧——兰花儿这次可实在是痛得厉害。
那是真真切切的痛,已经不是“难受”或者“不舒服”这样的形容词可以形容的了。
她痛得整个人毫无力气地蜷缩在炕上,完全不知道该摆出怎么样的姿势才好。小腹里边好像连肠子都被人拧紧了一样,痛得她在大夏天的出了一身冷汗,不住地颤抖。她倒是想要坐起来,想要干点儿别的,却完全痛得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还是兰花儿第一次痛得这样的厉害,痛得她脑子里都完全是一片空白,别说什么想法了,整个心思里边就只剩下痛。
兰花儿痛起来的时候是中午,一直到了将近傍晚的时候,杨郎中才从外头回来。一看兰花儿状况不对,赶紧地就将人翻了过来,也顾不上忌讳了,直接给兰花儿在膝盖上的足三里穴位施了针,又歇了好一阵子,兰花儿才慢慢缓过气来。
杨郎中在旁边止不住地擦汗,连说这幸亏是有效的,要是没效果,就只能给兰花儿的脐间施针,那可就真的尴尬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