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要求是这样这样……”
“不行不行！直立的！你太过分了，你只能要求这样这样……”
于是，如同菜市场之上的小商贩一样讨价还价的场景，便出现在了这小小的地洞中。
这些人并不是人类那些贵族，说个话非要绕百八十个弯，才肯说到正题。 在场这些人，都已经到了无视这些外物，直指本质的程度，再加上所有人都是决策者，可以直接拍板，不需要像那些被派出来的谈判者一样搞那些虚活，所以他们的讨论场面，跟小商贩没有两样。
当然，从本质上讲，也的确没有两样，都是利益交换和利益权衡。 只不过设计到的利益大小有差别罢了。
一番争吵完毕，论到郑拓，无论他究竟是否真心加入，却也都要抛出自己的要求，否则那就证明他有问题，到时候就要被群起而攻之了。
他并不怕群起而攻之，但这样很麻烦。 他讨厌麻烦。 尤其是在获取鸿蒙紫气的关键时刻。
于是他大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的要求是，一旦最后获得了那宝物，推翻了痛苦女士的统治，掌握了印记城，那么就要为我封闭印记城一年，并且将宝物借我半年！”
“不行不行！这个要求太过分！印记城事关重大，怎么能封闭那么久？而且宝物借半年更不可能。 我们认为……”
讨价还价了半天，终于确定了最后郑拓的要求：封闭印记城一个月，出借宝物半个月。
于是皆大欢喜，大家都完成了协议，约定好时日，各自散去。
当然，老鼠们仍然把着那宝物情报最重要地地方：目标的所在地和具体情报不放。 这是肯定的。 只有到了真正行动的那一刻，才会让大家得知详情。 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这是最起码的常识，与信任无关。 尽管在场的人，其实也谈不上什么信任。
临走之前，郑拓却是把菲尔叫了过来。
他参与那老鼠们的行动，不过是凑巧赶上了，实际上根本不会有什么太大地兴趣。 他主要的攻关目标，还是在痛苦女士。 当然，他也不介意让老鼠们成为备选。 他要地是鸿蒙紫气，至于怎么弄到手，那就不用计较了。
而叫菲尔过来，为的还是从他那里获得更多关于痛苦女士的信息，以便对症下药。
这世界上，对主人的了解，莫过于其仆人。 有些贴身仆人呆在主人身边的时间。 甚至比主人的配偶和情人，还要长。 更不用说痛苦女士几乎只有达巴斯这些仆人才能近距离接触到了。 有菲尔这个前达巴斯在，不问他问谁去？
不过，交过来菲尔的时候，出了点小小地岔子——斯卡尔那老家伙，居然也跟了过来。
郑拓拉着菲尔。 和路西法、卡兰还有那必不可少的美女翻译米罗莉，到了僻静之处，正要说话，便见得斯卡尔慢悠悠的出现在郑拓面前。
郑拓也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对斯卡尔笑道：“斯卡尔会长，您过来有什么事情么？”
斯卡尔是光明正大出现的，如此就表明对方并无恶意。 郑拓当然就不能恶言相向了。
斯卡尔这老狐狸，在那骨刃收割者几乎看不到表情的的脸上，居然呈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来：“郑先生，我听说您在打听痛苦女士地相关消息是吗？”
“没错。 ”
还用什么听说？那个被你悄然替换骨刃收割者不是一直呆在现场么？你能不知道？
口上笑着。 郑拓却是心中腹诽道。
“或许我能帮上一点小忙呢！”
没错。 斯卡尔出现的时间，比印记城出现也晚不了多久。 要说对痛苦女士最了解的外人。 还真得说是这老狐狸。
但是——
这老家伙值得信任吗？
他是否会误导自己？
要知道，同样的东西，用两种不同的语气说出来，给人的印象可是大不相同地。 典型的例子就是中国那个“屡战屡败”和“屡败屡战”的故事了。
这就是为什么郑拓要选择菲尔的原因。 很简单，达巴斯——哪怕曾经的达巴斯——会比较中立没有偏向，他们说出来的东西，会更加接近事实。 因为这是铭刻在他们灵魂深处的东西，不可能改变。 若是达巴斯不能中立，痛苦女士也没有留着他们的必要了。
“这个……这个就不用麻烦了。 有菲尔先生，就不用劳烦会长先生了。 ”
“那不一样。 菲尔先生毕竟已经被流放。 很多更新的消息，他是不知道的。 而我知道。 况且，我毕竟是局外人，眼光会更加独特，对郑先生地目地会更加有帮助不是吗？”
“其实……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真的不用劳烦会长先生了。 ”
斯卡尔慢悠悠地笑着，就像任何一个历尽世间沧桑，看穿一切的和蔼老人一样。 但谁要是将他真得当成一个无害的和蔼老人，估计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然后斯卡尔突然淡淡道：“您不信任我，对吗？郑先生。 ”
说着话的时候，斯卡尔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郑拓，很显然想要通过郑拓的反应，看出郑拓的一些真实性情，获得更加准确的评估。
郑拓有很多选择，可以不承认，也可以顾左右而言它，或者进行一些解释。 无论哪一种，却都表明，郑拓已经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处于了被动。
所以郑拓笑了，反问道：“我可以信任您吗？斯卡尔先生。 ”
这一反问，却是化被动为主动，直截了当的告诉这老家伙：不是我不信任你。 而是你没有表现出足以让我信任地东西来！
“年轻人，事实会证明一切的！”斯卡尔意味深长的回答道。
“可是事实有很多种。 但这些都是人们眼中的事实。 这会是真正的事实。 而不是人们被蒙蔽而出现的误解吗？很难说。 ”
“是的，人们眼中地世界，本身就是被蒙蔽的世界。 人们得到地一切，都经过了扭曲，而和其真正的面目，相差甚远。 所以人们总是产生误会，敌人会被当成朋友。 而很多时候真心的朋友，却会被你当成别有用心。 不是吗？郑先生？”
斯卡尔说到朋友两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他的目光，看起来十分真诚。
“行了斯卡尔先生，直说吧，你想要什么，你又能给什么？”郑拓终于不耐烦了。 他时间有限得很。 可没闲工夫跟人在这里打禅机、猜谜语。
到底还是年轻啊！沉不住气。
不过，也难说，或许是另外一种情况呢？是一种伪装甚至是以拙破巧，直指人心？如果是后一种的话，那么这个年轻人可真不简单。
想到这里斯卡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