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军喜气洋洋返回定军山,路过汉江的另一支流堰河时,等候在此的阿黎立即率部前来迎接。
阿黎没有直接上前线,尽管她声称羌寨作战,首领必须当先,但还是被孟韬拒绝了。
如今羌人是武侯军的一员,必须听命行事,哪能容她“胡闹”呢?
刀箭不长眼,前线何其危险,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冲锋陷阵呢?虽并肩作战有几分浪漫,机缘巧合不定还会成为美谈甚至佳话,但孟韬更在意阿黎的安全。
这番好意,阿黎算是被迫领受了,但要将她完全搁置在后方却不答应。无可奈何,孟韬只好让她率部在堰河畔等候。
如果黄沙渡的战事不顺利,他们将立即后撤,到时候的少不得需要人接应。并会在堰河组建第二条防线,重要性也不可觑。
阿黎勉强接受了这个任务,自打大队人马出发之后,便一直站在河畔凝望,心中不由自主地有些忐忑和记挂。
她悬心战事胜败,悬心羌寨勇士的生死,兴许还在悬心某个人的安危……
直到瞧见众人喜气洋洋返回,那个英俊的少年郎站在面前,一颗悬着的心闪过一丝淡淡的涟漪后,终于稳稳落地了。
“胜了?”阿黎眼眸闪烁,虽然隔着一层轻纱,仿佛依旧能够看到她脸上浅浅的笑容。
不似悲伤时的楚楚可怜,也不似那日的霸气严肃,而是一种如沐春风的笑意,发自内心的高兴……
“夫人,大胜……歼灭了上千叛军,那些狗娘养的大安军被擒杀了一大片,总算报了那日的围攻羌寨之仇,只可惜给赵明那家伙跑了……”羌寨汉子话有些粗俗,但丝毫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
“你……们都没事吧?”阿黎看着孟韬,隐约略有强调地问出一句话,满含关切之情。
“我这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嘛!”孟韬淡淡一笑,随即遗憾道:“不过有十几个羌家兄弟伤亡……我已经派人收殓他们的遗体,好生安葬,抚恤其家人……”
“嗯!”阿黎的表情也略微低沉,却也没有过度悲伤,经历过扎戎寨主的葬礼后,关于生死她已经看淡了很多,不过关系紧要或者心中在乎的人自然另当别论……
众人回到定军山,留守的陈贯也欣然出来迎接,前方的战报已经提前送回,喜人的战果让他惊喜不已。
他没有随军出征,虽素知兵略,但并不等于实际运用有多好,陈贯在这方面还是比较谦虚的。
再者,武侯军将士主要认同的是孟韬,他指挥起来不见得得心应手。所以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态度,将前线全权交给孟韬处理。
陈贯则留下坐镇定军寨,除了提供后续的支援和接应外,转运使大人也生出一个念头。如果孟韬战败,他会在再走一遭剑门关,以死相逼,迫使曹仪出兵。
不惜性命彻底与撕破脸皮,曹仪如果还在乎曹家的名声,将门的颜面,必然会比较为难,兴许会有出兵的可能。
不过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武侯军战胜,也算是狠狠打了怀安军一巴掌。如果曹仪的脸皮不是特别厚,现在该有所动作了……
“好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陈贯拍着孟韬的肩膀,笑道:“你又给了老夫一个惊喜,没想到你不仅心思精巧,经商有道,兵法谋略也颇有见地……”
“嘿嘿,陈公谬赞了,侥幸而已……”
“老实,兵法是与何人所学?”陈贯少不得心生疑问。
“呃,定军山下的孩童,都是听着诸葛武侯的故事长大的,耳濡目染嘛;家父去世后,子有复仇之心,所以读过几本兵略之书。”孟韬给出了两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玩笑道:“再了,家父给子取名为‘韬’,总不能徒有虚名吧?”
陈贯笑道:“好啊,文韬武略,令尊所言不虚,实至名归。”
孟韬谦虚道:“陈公别夸了,不过是仗着叛军轻敌,侥幸获胜而已,若怀安军还不来,后面的情形才真正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