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圭一路风尘仆仆,年终岁尾才能回京,辛苦了。”赵祯对这位能臣还是相当的体恤。
韩琦急忙道:“官家言重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此乃臣之本分。”
“陕西路边关安定,还百姓宣抚都处理妥当了?”
韩琦急忙道:“回官家,边关暂时安宁,宣抚也还算及时,百姓基本能安度寒冬。”
“稚圭辛苦了。”赵祯慰勉一句,问道:“定军山之行如何?”
“孟韬此子虽然年少,但却有见地和才能,堪当大任,臣已将官家的旨意宣读,他已欣然领命。”
听到韩琦的回答,赵祯欣然头道:“稚圭的眼光不会有错,看来此子确是个人才,朕别出心裁走这么一步棋,但愿他能带来惊喜。”
“官家静候佳音吧,想来会的,据陈贯所言,此子虽时而自诩文韬武略,但平时低调谦逊,步步为营,时常给人惊喜。”
“文韬武略?”
韩琦头道:“没错,此子虽然年轻,但确实不凡,文采虽少有展示,但据不错。武略则是众人亲眼目睹,以千人乡勇袭破数倍叛军,殊为难得。
此子于机关营造之术也颇有研究,汉江中建起的江堰堪比都江堰,但他从未去过蜀中。故而定军山下有传言,称此子受诸葛武侯在天之灵拨教导,故而有此非凡才能。”
“果真如此吗?”赵祯轻声笑道:“好水川,犹未雪,稚子恨,犹未雪?有胆魄,有志向,如此来,我大宋要出个经天纬地之才了?”
韩琦猛然一惊,这句曾让自己无言以对的“长短句”官家怎么知道?转念一想,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身边当时有随从,那便丝毫不奇怪了。
“官家,臣汗颜。”
“罢了,好水川的事情不全怪你,孟韬年纪便有如此心气,倒也不错。”赵祯叹道:“朕倒是很期待他在陇南的动静。”
“他提出了一些要求,基本都在臣的职权范围内,所以臣答允了。”韩琦道:“另外,他还提到疏浚汉水和嘉陵江航道,为来日做准备。”
“难得他目光长远,且让陈贯准备着,适当的时候便着手。”
“官家,利州路有陈贯配合,成都府那边也已知会文宽夫(文彦博),但京兆府这边,臣这一走,恐无人照应。”
“这个……”赵祯道:“另外再吧,你得回京来主持大局,新政才刚刚起步!”
“是!”韩琦欣然领命,但是心里却泛起一丝忐忑,不由自主想起那个少年“不可操之过急”的劝告……
“好,除夕之日,朕也不多留你,快些回府去吧!”目送韩琦而去,赵祯便回内宫去参加宫廷夜宴,算是皇家团圆饭吧!
宴会设在升平楼,这是惯例,曹皇后一早便去主持了。为求团圆,但凡有名有位的嫔妃都被请来了,甚至先帝的诸位太妃亦在邀请之列。
当赵祯踏上升平楼的时候,众人纷纷起身见礼,这时候一个很有趣的情形出现了。赵祯清楚地意识到,除了自己,眼前再无一个男丁。
虽皇宫里,本该只有皇帝一个成年男子,但是年幼的皇子完全无妨嘛!可是一瞧嫔妃膝下,除了苗贤妃身边站在五六岁的福康公主外,竟空空荡荡再无一人,更别提男孩了。
赵祯无奈暗叹一声,目光又落到了张昭仪已经开始显怀的肚子上,但愿是个皇子,否则大宋皇宫真就子嗣凋零,阴盛阳衰了。
对了,赵祯的目光在人群来来回搜寻了几次,一个熟悉的人影并未出现,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