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队人马进了小院,云宵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士兵们救火,饶是这样,小院还是被烧得不成样子,好在吕若燕也不打算在这里呆了,烧了就烧了吧。
尹云墨被迎了出来,此时尹光杰身上的软骨散的药性已过,却也被结结实实捆了起来,送到尹云墨面前。
“对不起,皇上,我知道他身为皇子,除了你没人能捆他,可是他现在活蹦乱跳的,不捆了他,我不放心。”吕若燕一脸轻松地对尹云墨说。
可是这话听在尹光杰耳朵里却很不是滋味,在尹云墨面前,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闲适过,每次与他相处,自己都是赔了一万个小心,生怕哪里惹他不高兴了,会被他迁怒。
而这个名不见经传地小丫头,却可以如此毫无顾及地对他说话。因此,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别的什么,他突然大声喝斥道:“大胆,既知上面的是皇上,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还敢如此放肆地跟皇上说话,你不要命了吗?”
尹云墨还没反应过来,吕若燕倒是笑嘻嘻地站起来,围着尹光杰绕了两圈,看得他心里毛毛地,不由得问:“你看什么看,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对,对极了,谁敢说你不对。”吕若燕笑语嫣然地说:“只是我想起刚刚,有人在外面,可是一口一个‘老头子’的喊,不知道,这个‘老头子’指的是谁?”
此话一出,尹光杰的脸色,刷地一下变白了,自己刚才是以为尹云墨必死无疑了,才敢这么大胆,没想到,现在事情来了个大逆转,自己带来有上千人,死的死,伤的伤,被抓的被抓,自己是完全没了希望。
可是听了这话的尹光翟三人的嘴角都带着笑意,这丫头,就是记仇,尹光杰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提这个话题还好一点,提起这话题,吕若燕又岂会让他好过。
“原来你背地里是这么称呼朕的。”尹云墨配合地点点头,说:“不过你说得也对,朕是比你老,因此也比你沉得住气。”
“父皇,父皇,儿臣没有说过那么大逆不道的话啊,一切都是这丫头编出来的。”尹光杰听尹云的语气淡淡的,没什么起伏,却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忙跪下道:“而且她还如此的目无尊上,理应问罪。”
尹云墨有些失望地看着这个大儿子,叹了口气道:“她的目无尊上,比起你的杀父弑君来,轻得简直不值一提,为什么你总是抓住人家的一点小错,而忽略自己的大罪?”这个大儿子一直是这样,无论说话做事,似乎总是抓不住重点。
“父皇,儿子知道错了,请父皇看在故去的母后面上,放了儿臣。”尹光杰只得搬出自己已经死了的老娘,道:“她可是你的嫡皇后。”
“朕倒宁愿,你母后当初没有生下你。”尹云墨闭着眼睛说:“那样,她就不会因难产而死,而你……”尹云墨突然站起身,指着尹光杰说:“也不会存那么多不应有的心思,你扪心自问,这些年,在宫中,你害了多少人的性命,朕都想着你从小失了母后,对你放纵着,没想到,今日你竟想害朕,这得是多大的胆子,你是向天借了胆子吗?”
尹光杰向来惧怕尹云墨,如今见到盛怒之下的尹云墨,更是连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喃喃地说:“是梨母妃给儿臣出的主意,她说……”
“朕不想听,你是梨妃一手养大,你孝敬她如母,朕不反对,可是你不该对她言听计从,你已经成年了,不是一个两三岁的奶娃娃,不知世事,不辨是非,你别告诉朕,当初宸佑宫屋顶上的毒,不是你费心从外族人手中弄来的,虽然,梨妃很巧妙地嫁祸给太子,可是,他们真当朕是个老头子,就老糊涂了吗?”
尹光杰每听一句,脑袋就低一分,直到尹云墨说完,他的脑袋几乎可以垂到胸口了。
“好了,别在这儿磨叽了。”吕若燕毫不客气地打断,还想开口的尹云墨,正色地道:“虽说云大人已控制的京城的防务,可你这个皇帝是不是还是应该去露露面,哪怕去威慑一翻也是必不可少的。”
随后又看了尹光杰一眼,不屑地说:“至于这位皇子,就由你带回去,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别在这儿摆威风了。”
“丫头,和着你还惦记赶我走啊,今儿可是大年初一。”尹云墨说这话时竟有点委屈的成份在里头。
这下,众人恍然大悟了,尹光翟那种半委屈半撒娇的口气是从哪儿学来的了,原来人家那根本就不用学,家传的,这不,做爹的用起这种口气来,更让人惊悚,有木有?
“大年初一怎么啦?”吕若燕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从没想像过,哪一年的大年初一,我会在一个被烧成不像样子的宅子里过。”
“好,我赔。”尹云墨看了看,被火烧得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小院,又转眼看了看一脸气呼呼的吕若燕,笑呵呵地说:“丫头乖,不生气了,大年初一就生气,不吉利,咱不跟这老家伙计较,小院烧了就烧了,正好跟爹回京去。”
吕平康这话一出,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吕若燕,尹云墨也早把吕平康话里的那个‘老家伙’给选择性的忽略了,只被他提出来的回京的提议给吸引了过去。
“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吕若燕表示受不了,这么多人媲美擦照灯的眼光,再次声明道:“我不会回京,谁劝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