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如正要说话,洛家娘子看见曜灵的眼色,忙拦在头里,道:“这事还不定能成呢!这会子说出来,不成岂不笑话?真等成了再说,尹丫头也不是外人,不等着谢礼回家下锅的。丫头你有事就先走吧,我也知道,这会子正是你铺子里好做生意的时候。本来耽搁你一下午我已经心内不安了,若再误了事就更坏了。行了,你快去吧!”
曜灵点头,便笑嘻嘻地对众人道别,快步出了院门。宝珠见打探不出来,只好默默盯住其背影,心中又若有所思。
回家后,钱妈妈少不得要上来问过,曜灵略对她说了几句,钱妈妈一向最不待见翠兰,听见她怀了身子,立刻就开口抱怨:
“我的天神!老天怎么也不长眼!好好的,怎么叫那个瘟神怀上了?这往后洛家还能有安生日子过?老2家那呆子媳妇可算完了!偏生老头子也不在家,连个说句狠话的人也没有!”
钱妈妈一向心直口快,又最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她最喜欢秀如宽厚的性子,却叫她个呆子媳妇,也是嫌她太过老实的缘故。
“妈妈你看你张嘴!” 曜灵听见就哈哈笑了起来,“秀如嫂子若听见你这样说她,怕不生气?”
钱妈妈哼了一声道:“她若还知道生气就好了!一个软柿子,凭人家怎么去捏罢了!”
曜灵狡黠地冲对方挤了挤眼睛,又道:“这事我才已经包下了,妈妈也不必烦了!”
钱妈妈愣住,过后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面上冷心里热,叫你过去,必不得白叫那呆子媳妇任人欺负!”
曜灵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心想我哪里面上冷了?我是里外都热好不好?!
“这话不必提了,左右我心里有数。对了,妈妈可见着方成?”
钱妈妈耸耸肩膀:“怎么不见?刚在这里塞下一个馒头,这会子怕不正在前头呢!”
曜灵点了点头,店里规矩,掌灯过后一个时辰方可交替着用晚饭,因掌灯时最忙,伙计们皆脱不开身。
“他总是害饿,”钱妈妈见再无事,便抽身回厨房里去,边走边道:“我看前世是个饿鬼投胎来的!”
方成正从前头窜到后院来,听见这话就不干了:“妈妈你又说我?我怎么了?不就吃了个馒。。。”
头字没说出口,方成一眼看见曜灵端端正正站在眼前,立马刹住脚,呆立在当地。
钱妈妈咧开嘴笑了,也不说话,径直走开。曜灵便问方成:“你跑这儿来做什么?又想厨房里的吃食了不成?”
方成暗中吐了吐舌头,陪笑道:“我哪儿敢哪!刚才不过正好路过厨下,看见钱妈妈才蒸出来的馒头,掌柜的你不知道,那叫白,那叫鲜!我觉得凉了可该浪费了,不就趁热。。。”
曜灵微笑挥手:“行了行了!快说,这会子来又有何事?!”
方成回道:“前头来了位客人,点着名儿要木樨混槐香味儿的樱桃红,这货一般没有,我记得后头库房里好像还有几盒,就过来看看。”
曜灵惊讶地问道:“这可是来了奇人了!我记得这货还是去年泓王府里,有位侍妾点着名儿制的,再没别人知道,做多了几盒,这才留到今日。这位客官又是怎么知道的?”
方成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问着他,也不肯细说。只说知道咱们这里有,一定要买。”
曜灵话没听完便急匆匆向外走去,这事蹊跷,不知怎么的,她心里竟有些做慌。
刚到前头,曜灵抬眼就看见个熟悉的身影,高挑的身板,竹簪束起的发髻,依旧如初次相见,她看不到他的脸,可那挺拔的身姿,豁朗的气质,她一望而知,是他来了。
他站在店门口,门头上高挂的灯笼,影影灼灼将光辉打在他身上,于是整个人周身便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微微垂首,似若有所思,只不知想些,也许是闻听得身后有脚步声,因此便转头回身,微微挑起的剑眉下,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闪出颇有玩味的精光来。
“掌柜的,咱们又见面了!”
曜灵一见来人背影,便知是谁,这不是泓王府管家常安的儿子,常平么。
可说实话,曜灵的心里却有一丝疑虑升起,自己见过此人,头回在店里,他来取定好的胭脂,第二回在平恩寺,他不知何事求见余王妃和郑相夫人,如何,这是第三回了。
每与此人相见过一回,她便愈发觉得此人神秘,如今再见,她心里更隐隐生出不安,直觉告诉她,此人一定不只是管家之子,这么简单。
“原来是常爷,这也难怪了。”心里虽觉诡异,曜灵面上依旧平静如常,含烟如笑走至对方面前,招呼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