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的确该死。”姜皇后眼睛发红,凶狠地盯着曹公公。若不是明心在她发怒前,就把人拦在榻上,只怕已经是挣扎着起来了。
曹公公拼命磕头,砰砰作响。
姜黎有些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张了张嘴巴,看了看姜皇后,又看向曹公公,似乎有些事情,他并不知道。
“娘娘,皇后娘娘,奴才是该死啊。”曹公公额头磕出血水。
姜皇后恨声说道:“怎么从前不来赔罪,先就来了。看到什么了,看到我有孕了,是不是亏心了。曹公公,姜家满门还有我的太子在午夜时分有没有找过你。这些年,你可曾睡得安稳?”
曹公公痛哭流涕,激动地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姜黎听得一头雾水,却又听得隐隐约约抓到了一些意思。
“什么回事?”姜皇后望着屋顶上的天花,泪流满面。“幼卿,当年姜家救了曹公公一命,可他呢,他怎么做的?”
曹公公在宫里面并不是一帆风顺,就是宫人之间也有尔虞我诈,阴谋阳谋。当年太子刚一岁的时候,发生了一次事故,曹公公被陷害,差点被拖出去一百五十个板子。那个时候,一百五十个板子,是能直接把人打死的。
若不是姜父以太子周岁乃喜事做理由求情,哪有如今在帝皇身边的曹公公。作为皇帝的贴身太监,若是只杀太子一人,或许就被瞒住了。可要想动整个姜家乃至姜家军,就是皇帝也要布局许久。在这途中,曹公公能不知道?
若是他透露一丝半点,姜家……姜皇后阖上双眼,语气平淡地说道:“曹公公,我本宫这一条命,就看你想不想要拿走了。”
曹公公心里一悸:“娘娘,奴才不……”
“别说这些废话。”姜皇后挥手:“本宫不想见你,皇上的事情,恕本宫身体违和,不能前去。”
“曹公公请吧。”明心怕他留在这里,让姜皇后情绪过激。这一胎本来就怀得辛苦不易,若是因了这人有个万一实在不值得。
曹公公公失魂落魄地起身,他来的目的已经全然忘记了。
姜黎此时心中大动,他受到的打击不比曹公公少。只是……他快速跑出殿外,正好同返回的明心擦身而过。
姜黎步伐更快了。
“曹公公。”
“侯爷。”曹公公转过身,不敢对视。
姜黎突然冲了过去。
曹公公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感受到一阵拳风。然而……他睁开眼睛,看到姜黎痛苦地望着自己。
“侯爷,是奴才对不起姜家。”有时候他想想这是不是报应,皇上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安王爷,可如今安王爷跑了。
这样值得吗?曹公公是后悔了,他常常想起那个笑得灿烂温暖的少年。总是喜欢说:“曹公公好啊,曹公公辛苦了。”
姜黎转过头,他怕自己再看一眼,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曹公公,姐姐这边,您怎么去回复皇上。”
曹公公弯下腰:“娘娘闻皇上病了,悲伤激动之下晕厥了过去。”
这个理由,姜黎有些不满意地皱了皱眉头。想到这一年多,姐姐也晕了好几次了,就转身回中宫去。
姜皇后的脸色不太好。
姜黎忍不住说道:“姐,你这样,对小外甥不好吧。”
姜皇后勉强一笑:“幼卿,这是你的外甥。”
姜黎点头:“是我的外甥。”
“你记得就好。”姜皇后觉得很累,靠在榻上休息一会儿,有点力气了,才继续说道:“幼卿,他也是姜家的血脉。”
姜黎嘴唇紧抿。
姜皇后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回去吧。李达是不是还在找?听说去了宝盖寺?”
“是,宝盖寺如今被团团围住,进出不得。”
“这就是他们做的孽。”姜皇后冷笑:“早晚有收拾他们的时候。”没说几句话,又咳了起来。
姜黎不敢再留下来,只吩咐明心和明兰好生伺候。其实姜皇后身边就这么两个人他实在不放心,不只提过一次。
可姜皇后固执己见,说宫里的事不用他管。
好在这两年多来,姜皇后除了自己的身体不好,一直没有事。姜黎也只能一直暗自担心着,他自己也知道姐姐在后宫呆了那么多年,只怕给他看到的实力不过是一星半点。
从姜黎走后,姚岚就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