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没想到云裳会这么大的反应,虽然她也知道云裳的那个本子十分的神秘,就是自己这个云裳的贴身丫鬟,也不能看上一眼。但是……尽管云裳已经如此的反应,她还是决定将这底下的事情一次性和她说个清楚。
她扯了扯云裳的袖子,云裳青着一张脸,看着香香欲言又止的样子,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说!还有什么让我吃惊的,都统统的说出来!”
香香只觉得嗓子眼儿都发干,却也不敢再隐瞒,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这几天咱们丢的东西可不止是一个本子,恩,还有您从扬州带出来的水香胭脂,恩……犀牛角的梳子……梳妆匣,盘头簪……”
香香以为放在谁身上丢了这么多的东西,谁都会很生气的吧?可是,她的这位小姐,刚刚分明已经吃惊得成了这幅样子,但是却在自己说完这些东西的时候没有再一次的表露出来一丁点的气愤和恼怒。
这让她感到很困惑。
“小姐!你不会是气傻了吧?这么大的事情,您看我们要不要去禀告给相爷知道啊?”
云裳屁股一沉,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有些木然的揉捏着自己的双腿,对于香香的提议竟然是闭口不言,长而浓密的黑发挡在她的半边侧脸,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也就无从判断她此刻是喜是悲,更不知道她在琢磨什么。
只是这种无言的沉默,更让人觉得有一种窒息的郁闷和压抑,香香担忧的看着她的侧脸,那一半露在外面的小脸,精致如瓷,眉未勾勒,也显出远山之姿,朱唇未点,亦有红樱之润,只那一幅容颜上丝毫没有一点血色,让人看得好不怜惜。
香香暗暗叹息,这样一个绝色的佳人莫非真要将自己最好的这些年华,稀里糊涂的葬送在这个险象环生的相府里么?
她横了心思,对云裳说道,“小姐,我们不如搬出去吧?”
云裳嘴角一动,抬眼看她道,“说的容易,搬到哪里?”
“随便哪里都好,只要能搬出去。”香香似乎是在逃避什么,支支吾吾的说,“这相府真是太可怕了,我原先以为充其量不过是一般的大门大户,我香香也不是没待过大家大户,可现在,可现在啊……小姐,现在已经开始死人了……”
云裳疲倦的拿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手指顺着额头一路滑进了头发里,用力捏了捏头皮,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提起点精神来似的。
沉吟了半晌,这才说,“死人这种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更何况那个大夫是江湖中人和相府本无关系。不过你说的搬出去住倒是不错。”她颓然的往后靠了靠,“有些人只要住在一起,就会生事端。”
“那小姐咱们要怎么才能搬出去呢?”香香也开始犯难。
云裳不怀好意的勾了勾唇,“就这么搬出去的话,我这心里头也咽不下去这口气,得寸进尺,也要有个限度,这样无休止的挑衅,她真的当我楼云裳是泥捏的娃娃,随她摆弄么?”
香香一愣,立时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你要如何?”
“不急,总会有机会。”云裳说着话,有意无意的将视线放在自己已经大有好转的双腿上。她不是圣母玛利亚,也不是依靠别人才能存活的菟丝草,有些事,她不采取什么措施,并不代表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她只是在等待她露出破绽而已。
三天以后,云裳已经可以下地走动。早上在房中听文先生讲课的时候,她就听见前院里一阵热闹,吵吵闹闹的声音让文先生很是不悦,匆匆讲了一段就让云裳自己参透去了。顾籽萄神神秘秘的进来对她说,“你猜前院来了什么人?”
云裳摇头,“顾姐姐就直说吧。我听着前头也是闹哄哄的,不知道是怎么的了。”
顾籽萄呵呵笑了下,“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么?我爹要给我弄相亲小宴,这不我躲到你这里,这前头啊,是你姐姐楼云霓的相亲小宴呢。”她说完脸上还带上了一点好奇,“我还真没见过相亲小宴是个什么样儿呢。”
云裳转了转眼珠,说道,“我也没见过,要不这样,顾姐姐你和香香扶我过去,咱们也瞧瞧热闹。”
顾籽萄有点犹豫,“你这样能行么?”
云裳拍了拍胸口,“没问题,我是养伤,又不是禁足。当然没关系。”三个人给云裳带了一把椅子,这就偷偷摸摸的到了前院,云裳眼尖,在人群之中找了一圈没找到云霓。顾籽萄被厨房的香味吸引,对着云裳低声说道,“你那个倾芙园也太不像话,我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吃到什么好吃的,你等着,我去厨房瞧瞧,顺便弄点好吃的出来,给咱们打打牙祭。”
香香惊讶了一回,上下打量着顾籽萄,“顾小姐,你是咱们京城有名的名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