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大哥陆谨寻死,陆慎第一个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他抱住,陆谨挣脱不过,羞恼至极,气急之下竟然白眼一翻,生生昏厥了过去。云裳看了一眼委顿在陆慎怀中的陆谨,心里不住的叹息,这男人胸有经天纬地的才能,腹内有诗书千万,可惜,他却偏偏是个老实人,遭遇了这么一场堪称说也说不清的失身谜案,陆谨不寻死觅活的才怪!
这种时候,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儿的陆慎自然是不好插口,这种女人的造孽事,还是得女人自己了解才好啊。云裳和陆谨的交情不浅,眼见得至交好友寻死觅活,心里也是起急,上前一步,直接拿手指着凤紫潋的鼻子尖,冷笑道,“长公主殿下,您这倒是唱的哪出戏啊?”
凤紫潋看见有人猛然闯入内宅,也是脸上一红,赶紧把自己的衣服裹好,站在原地,俏脸带寒,看陆慎对自己怒目而视,她心里也是心虚,竟然连狡辩都忘记了。居然一开口就应了自己的问题。
凤紫潋一张俏脸遍布寒霜,一手裹住自己的前襟,一手将腰上的玉带收紧束好,边看着云裳冷冷一笑,“你那眼睛是白长的么?没看见陆谨正在轻薄本公主么?”
“放屁。”还没等陆慎开口,云裳已经怒不可遏,一对侬丽的黑白分明的双眸里充斥着鄙夷和愤怒,毫不客气的将两个粗鄙闪光的放屁大字,丢给了凤紫潋公主。
凤紫潋柳眉一皱,“楼云裳,你最好注意点自己的嘴巴!说话别不干不净的!”
“对,我这张嘴巴就有这么个毛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遇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好人,我楼云裳自然就说好听的,人家爱听的,可是遇见专门放屁说歪理的混人,我这张嘴一会儿还能说出什么话来,也说不准。”云裳怒极反笑,看着凤紫潋,勾了勾唇角,“长公主你嫌我说话不好听,你自己有本事也别做出不好看的事儿来呀?”
“楼云裳,天底下的人都能这么说本公主,只有你不配!你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来羞辱本宫?你自己难道不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么?你的那个府上不还是养着一个叫做莲准的戏子做你的男宠么?别以为你的那点丑事就没有人知道!”她自己说完,似乎很是解气,却不想,云裳根本毫不在意的歪歪的挑起一边的嘴角来,丁字步一站,身上素白的长裙拖在地上,竟然有那么几分气质高华……
“亏你也是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就不知道男女之事讲究的就是个你欢我爱么?我和莲准,是堂堂正正的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他愿意,我喜欢,你管得了么?哪条王法上写着不能包养男宠了?”
凤紫潋几时受过别人这样的奚落?正巧此时,她看到一旁幽幽转醒过来的陆谨,眉梢一动,走过去,邪恶的俯下身一笑,“陆大公子,你看本公主与你年龄相当,你有才有貌,是北侯陆灿之子,我呢,地位高华,乃是一国的公主,陛下最宠爱的女儿,既然咱们两个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君娶我可好?如此,你我成为恩爱夫妻,白首到老,你看如何?”
君娶你个大头鬼啊!
就这么一番来自皇家天女的表白,却将刚刚醒过来的陆大公子气得一翻白眼,又昏死了过去。
云裳看见陆慎另一只手在袍子里头已经握紧了自己的长剑……心里顿时一动,就算是长公主今日的事情做得十分不妥,但是她也不至于被陆慎一个手起刀落给砍了吧?要真要是闹出人命官司来,只怕在场的大家都要玩儿完。
云裳不等陆慎发作,自己就一步抢先,横在她和陆慎之间,“我见过那么多不要脸的人,可公主你的不要脸的程度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还君娶我可好?我呸,就你这种女人,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若是放在平时,孤傲自赏的凤紫潋她早就命人冲过去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妮子绳捆索绑了好好的修理一顿,可是今天,毕竟是她自己理亏心虚,瞪了楼云裳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抖着手,指着她道,“好,好,好你个楼云裳!你今天这笔账,本公主记下了!”
云裳瞟了一眼抱着陆谨的陆慎,陆谨估计这一次真的是气急攻心,可是这昏厥的时间也不短了,真要来个突发的什么心梗之类的,她也是不忍心见到的,陆慎一直按着大哥的人中,而陆谨却一直也没有醒过来。
“好!你就慢慢记着,长公主殿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我二人的账还不止今天这一次的吧?”
“哼,本宫既然有本事能够让你那个草包姐姐发配到西山防务营帐去做兵做卒,我就也有本事,让你到塞外去做牛做马!”
“放鹰也要小心被鹰啄伤了眼!”云裳冷笑一声,转过身边往外走,她那犀利如刀的眼光最后一次留在大公主凤紫潋的身上,寒冷如锥,“不管长公主有什么把戏阴谋就尽管使出来吧,我楼云裳皱一皱眉头不算好汉!本小姐,奉陪到底!陆慎,走。”
陆慎提脚跟上,云裳忽而在前头一转身,看着身后气得浑身力抖的凤紫潋,“长公主殿下,我丑话还要将在当面,如果陆谨因为今天的事情而有什么闪失的话,这笔账不等你公主殿下来找我算,我恐怕就要打上山门,找长公主好好清算清算了!”言下之意,竟然是想到了如果陆谨今天一下子被这么大的打击,打击到体无完肤,悔恨的痛断肝肠,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真落个残疾来个英年早逝的话,她也是不会放过这个肇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