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实在忍不住了,爆了一句粗口,在场的人儿没想到她会冒出这一句来,一时间竟是哑口无言。
张氏偏了偏脑袋,好像自个儿听差了一般,“你、你说啥?”
春花冷笑一声看着张氏,并没有再一次语出惊人,而是颇为嘲讽道,“哎呀,以前都是小辈儿在闹着要分家,老辈儿来撮合,今儿倒是翻了个儿,小辈有苦说不出,老辈在这里头瞎搅和!”
张氏瞪大了眼睛对着她,微微张大嘴巴,半晌腾的一下站起来,“你、你说啥,谁瞎搅合!”
乔武眉头微蹙,握紧春花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他对上张氏,“婶儿,春花……”
张氏是气极了,“武子你闭嘴!”乔老爹瞅着情势不对,忙站起来拉着张氏,但是让张氏给甩开了,她一手指着春花,“你说!谁是搅屎棍子瞎搅合,你说!”
“说就说,谁刚搭腔来着,我就是说谁!”春花也来气儿了,她挣开乔武的手,站起来与张氏杠上了。
张氏一听,气的手都抖上了,“你个没规矩的死女子,你咋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
春花冷哼,“是长辈的我当然看在眼里,不够格的我自然也瞧不上!”
张氏气了个颠倒,她大喘了口气,是要动手了,“我把你个……”
“哎哎哎……”
这婶子侄媳妇瞅着是要掐上了,乔老爹跟乔武这边也忙跟着站了起来,挡在她俩中间,确切的说应该是拦在张氏跟前,春花倒是一动不动的等着她来。
乔老爹沉着脸,小声的说道,“富子他娘,你这是干啥啊,当着乔武的面,你这老辈还想动手咋的,那武子好赖是你侄子,要打要骂随你,那春花可就不一样了!”
“哎呦,二嫂啊,这乔武家的不懂事儿,你跟着着急上火干啥啊!”
“可不是么二嫂,你跟乔武家的置啥气啊,她打一开始就……”
“二妞!”
大乔氏拉着张氏一边劝说着,一边给自个儿那个爱搅合的妹妹使眼色,不准她再火上浇油。
乔氏原本准备了好些话,话到嘴边是要说的,但瞧见大乔氏瞪着她自个儿,便讪讪的咽了下来,反正这会儿张氏已经气得够呛了,用不着她煽风点火就是了。
乔武的娘舅这边则是指责春花,“哎呀,你这女子,咋能跟你婶子这么说话哩!”
在春花对面那个年纪稍长的老汉,嘟囔着老嘴,“武子啊,不是二舅说你,你媳妇儿真是太、太那啥了!”
他身旁那个有些精明的老头也是急得不行,瞅瞅张氏,又瞅瞅春花,嘀嘀咕咕的说着,“哎哟,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这女子跟你婶子置啥气么!”
人家要是一气之下撂担子不干了,那这事儿不就摊在他们几个老舅身上了么!
那个一开始就念叨春花不是的老汉一听这话,琢磨着一抬手,沉着脸说了,“女子,听老舅的,赶紧的,去给你婶儿赔个不是去!”
“我又没说错,赔啥不是!”春花也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她脖子一梗,“老辈儿做了错事儿还不能说了咋的,我大舅那前儿顺手牵走了我家两个番薯,我都说这给要回来了,把这个……”
春花身旁那个年长些的老汉气得一甩手,“胡说,我啥时拿你家番薯了!”
虽说不合时宜,但是乔武还是忍不住笑了,他先是拉住春花,随后与他娘舅说了,春花讲的是她河沟村的一个亲戚,不是说他。
张氏看到春花如此出言不逊,还有乔武在一旁暗自偷笑,那心里的气儿燎的越发旺了,她挣开大乔氏的手,不顾乔老爹的劝阻,往前两步,指着乔武与春花的来回叫骂。
“好啊好啊!当真是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娘了,想我辛辛苦苦拉扯你们兄妹几个长大,到头来你竟然由着你媳妇儿骑到我脖子上拉/屎,乔武啊乔武,你当真想做白眼儿狼了咋的!”
张氏这话说得难听,乔武皱了皱眉头,没有开口说啥,他一面对着春花,一面对着自个儿的二婶,春花是为了啥才跟他二婶杠上的他最是清楚不过了,他这会儿不论怎么说都不会讨好的,还是少说为妙的好。
看到张氏气得跳脚,春花反倒笑了,她力道适中的压下张氏指在她鼻子跟前的手,“我说二婶儿啊,你老都老了还管那么宽干什么,你又不是没儿养老送终,为啥老是挑唆着让桩子分家出来过哩,桩子跟我家乔武他们两兄弟的感情好得很,您老就别劳心了,且乔武是当家大哥,怎么着都不会把桩子亏下的!”
张氏气得不轻,大叫一声踢翻了一旁的椅子,“你、你个死女子,你咋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爹娘没教你要尊敬长辈么!”
春花也反唇相讥,“当然有教,打小就教,可是我这茬是嫁到桃李村来了,做啥关我爹娘啥事儿!”
乔老爹本着息事宁人的心态,两边都吼着,“哎呦,你们这一大一小的都少说俩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