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琳有些紧张的坐在方立名对面,看着他一口一口不停灌着闷酒,眼看着又坛花雕见底,她终于忍不住出声,“公子!”
方立名却只是醉眼朦胧的抬头,“小二!再,再来一壶!”
“你不能再喝了!”香琳心里一急,再也顾不得其它,死死的按下了他扬起的手臂,“到底怎么回事?从你回来,就一直在喝闷酒!是不是小姐她?”
“你真的这样喜欢小姐么?”
嘴上这样问着,香琳心底一痛,转瞬却有一个念头浮现出来,“若是他真的对肖宝儿势在必得,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他……”
“是的,哈哈,”方立名捶着自己闷得快要涨开的胸口,惨笑着,“很傻是不是?当初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时候,我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我不能死,我还要活着回来,娶了她!”
“现在我回来了,可是!”他脸上露出一副世事弄人的无奈颜色。
“那你就去跟那个新郎说,说小姐早已经于你,早已经是你的人了!”
“不!我不能!”方立名眼底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这样的话,不仅她,甚至是我都会身败名裂。我若是”
“若是,”香琳眼珠转了转,期艾了良久,终于还是咬牙问出了那个问题,“若是小姐以后能恢复自由身,你还会娶她吗?”
方立名一叹,“怎么可能,她那样恨我!”
香琳眼底酸涨得厉害。却咬着牙继续鼓动,“那你难道就甘心看着小姐跟别的男人过一辈子?”
“不,我不甘心!”方立名眼底射出痛苦的光,他是那样的爱她……
“你若是真的想要小姐。”香琳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底的酸涩之意,“我可以帮你,我能想办法让小姐成为自由之身。至于之后,那就要看你了……”
方立名眼前一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香琳,一把攥住了香琳的腕子,就如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你!你有办法?不会损了她的名节?”
“不会,只是需要时间。”
“那好,”方立名狠狠呷了一口酒,眼底泛着血丝。看向香琳。“你去想办法吧。多谢!”
听了方立名的回答,香琳闭了闭眼,压下了心底翻涌的情绪。声音有一瞬的颤抖……
是的,她痛苦。因为她喜欢方立名,可是方立名却是一心想着肖宝儿的。她所痛苦的,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心仪的人另有所爱,更是因为她还要亲手勾起他对别人的占有欲。
因为,如果不这样做,她永远也没办法为自己的父母家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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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三天时间已过。月君一大早就起来,今天要去寻阳城同容华商谈以后的合作细节。
尽管斗药大会之后,她接到了许多想要洽谈合作的意向。但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还是决定以后培园所出的药材尽皆卖给容氏。毕竟,不管是从人情还是财力上来讲,现在的容氏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永盛茶楼,雅间。
茶水咕咕的沸腾着,月君同容华相对而坐,容华抬手取了两个茶杯,“元姑娘,你觉得这个契约如何?”
月君面色平静,不发一言,只取了桌旁的一叠纸细细的读着。
容华也不以为意,只动作轻缓的将黄绿色的茶杯注入两人面前的杯子里。洁白的杯壁,映得那茶汤越发的清亮了,一股清新如青山雨后的味道在室内蔓延开来……
“这里,还有这里,”良久,月君才抬起头,清透的眼神看向对面轻袍缓带的贵公子,“我想请容公子改一下,以后培园所出,尽归容氏。”
“哦?”容华眼神一闪,看着月君指的位置,那里写着——培园六成所得,需得供给容氏。
“这是为何?”若是常人,可是巴不得自己能动用的份额越大越好。
月君沉默,这一次去京城深深的让月君感到了一种无力感。那是一种面对权势,不得不屈服的无力。
她想改变,可是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太过卑微,她必须要借助于外力。
唐睿雪是明白月君的,因此她向梅妃为月君求来了仪月郡主的名号。然而在那座皇宫里所经历的一切,却让月君明白,这个所谓的“郡主”名号,不过只能用来唬唬那些不知根底的人。对于那些真正的权贵,他们是丝毫不在意的。
培园还太过弱小,上次的火烧事件就能说明。月君明白,如果自己想要真正的在寻阳城立足,单靠自己种植的那些药材,是没有办法做到的。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肖家在一旁虎视眈眈。
“培园太弱了,我需要时间和空间来壮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