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听到屋外来往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郭霄天忍住不敢再啜泣,身体还一抖一抖,显然还是悲伤逆流成河。
马周伸出手,替她擦拭眼角和面颊的残泪,替她理理凌乱的头发,温声安慰道:“别再哭了,被人听到,传给郭明府,郡城婚姻被拆的事恐怕不保。现在刚刚做到,还必需隐瞒着郭明府。”
郭霄天只得极力压抑情绪,除偶尔啜泣一下,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息。过了一会儿,外面说话声渐渐远去,她也没再哭出声。只是伏在马周的肩膀上,轻轻抽咽。不肖片刻,抽咽也不复听闻,郭霄天幽幽埋怨道:“我和郭小丫比到底是哪点差?”
听了郭霄天的话,马周心里一团乱麻。爱这个东西实在奇怪,要么永远不来,要么扎堆一块来。感情这种事偏偏还非常排外,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两者不可得兼,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为了安慰她不再伤心,马周只好哄她:“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你暂且打起精神,回到自已的房内去。我回去以后好好考虑,考虑清楚再回答你的问题,好吗?”
郭霄天非常听话,温驯的起身,整理全身上下,不使明眼人看出端倪。脸上梨花带雨,碎玉般的牙齿紧咬下嘴唇,作出很大决心似的,凄绝无比问道:“她做大,我做小,难道这样你也不同意接受我么?”
隋唐时期,风气开放,达官贵人买卖女人家常便饭。但是,这样的女人,一般是贫寒之家的女儿,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卖身为奴。如郭霄天这样生活优裕,不仅衣食不愁,而且身份还相对高贵的女人,做出做小妾的决定,那可是作出空前绝后的牺牲。
话讲到这种地步,纵然马周是铁石心肠,也被感动得一塌糊涂。郭霄天已经不再是倒贴了,简直就是白送的奴仆!只得好言相劝:“你千万不要自卑自贱,你是个好娘子,将来一定会遇到好人家。即使……即使……我收留你,也不会委屈你做小。不过现在提这件事,为时还早。最近我很忙,等我一段时间,过完这段时间,你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才不管那么多,等就等!我就不信这个邪,不信比不了郭小丫这个蹄子!”郭霄天咬牙切齿地说:“非要把她比下去,不行把她从府里辞退,看她还能不能天天在我眼前晃荡,让我愤愤不平!”
这已经不是竞争了,这是赌气!
马周一伸舌头,说道:“我在这里呆得时间不短了,我还要回广文馆授课,我这就回去了。”
“既然来府中,为何不见阿爹?”二人相处这段时间,马周又是软语温存,又是擦拭眼泪,把郭霄天的一颗心都融化了。她不舍得马周就此离去,想再留他一会儿,与他呆在一起哪怕多温存片刻,也心满意足了。
马周坚决要走,还警告郭霄天,千万不要让她的父亲知道今天来过府中。
虽然郭霄天心中感觉怪异,也没有仔细想,因为她的整个心已经属于马周了,对马周的话惟命是从到盲目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