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舅甥正其乐融融,相谈甚欢,忽听窗外男声响起,白家大舅顿时皱起双眉,沉思不语。花韵儿当然知道,白文瑞因为这次娘亲被欺早产,差点一尸两命之事,很是介意。并没有当面给花家长辈难看,但不等于他不生气。在花家二老面前之所以有所收敛,是因为毕竟白氏和花大海已经有了三个娃,而且花大海对白氏还算不错,总不能让他们和离吧,以后还要和家人相处,所以留了余地。但是对着花大海可不同,他给了花大海一些微词,也是让他有所警醒,让知道,在保护不好妻儿,白文瑞就不会手软。想让白文瑞和他们一起吃饭,白家大舅当然不愿意,欺负了他家妹子,再来给个甜枣,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花大海在里屋忙应了一声,先让那二蛋儿回去了。然后就急冲冲的感到韵儿房间,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头都不敢抬。花大海也是有顾虑的,他当然知道舅哥有多生气,都要把他媳妇孩子都接走了。可是那是看在他还有几个娃娃面子上,才没有给那花家二老难堪,但并不代表他就会给他们好脸色。花大海很是为难,也不知道是应该叫舅哥去还是不去。他刚刚豁出脸面,才让舅兄对他有了点改观,对这个家有了更新的认知。他也并不想在让舅兄迁怒与他了。花大海默默地擦了擦汗,大胆的撩起眼皮,看了看一派慵懒模样的白文瑞。
只见那白文瑞,懒懒的斜靠在韵儿屋里唯一的小八仙桌旁,用一只手托着脑袋,漫不经心,仿佛脱离了世间的烦扰,嘴角微勾,但是只有那微皱着眉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这白文瑞应该是不太高兴吧。想必他肯定是不爱去见着二老。花大海欲言又止,幸好脸黑,看不出那急的红了的脸颊。
白文瑞莫不关心的看了眼花大海,看着他那记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很是开心,于是慵懒的问道,“你站在这干嘛?这么大一个块头,又黑黑的,都挡亮。要是没事就出去吧,我还要和韵儿好儿说几句话呢。”
花大海摸了摸额头的汗,然后笑嘻嘻的说道,“舅兄,已经晌午了。舅兄大老远来的,怎么也吃了午饭啊?这不饭菜也已经准备好了?这是咱年哥儿的冼三礼,特地准备出来的席面,您看。咱过去一起用膳吧”
白文瑞一听果然来了兴趣,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些,可是还是,问道,“年哥儿的席面啊,还是特地准备的?还真没不出来,你们花家还挺重视咱年哥儿的。还真是金孙呢?”白文瑞嘲讽的一笑,满眼中都是嘲弄。
花大海更加忐忑不安,急急地说道,“舅兄,要是不喜欢热闹,咱就自己家人在屋子里吃。俺跟俺爹娘说一声您陪着心儿一起吃。”
花韵儿看着自己爹爹左右为难,也很是纠结。花大海毕竟是花家人,包括花韵儿花好儿和年哥儿。这辈子都姓花。而且花韵儿也知道这个地方重孝道,如果以后要是出仕,有人告他忤逆不孝,那可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他们怎么样都没关系,可是这以后谁知道年哥儿会如何呢?会不会读书考取功名呢?他们要为年哥儿考虑着,再说花大海也左右为难,那么这些做小辈的就多忍让些,并不能受别人已权柄。
花韵儿轻咳了一声,转过头来,萌萌的看着舅舅白文瑞,甜甜地说道,“舅舅可是担心娘亲,没事,您放心去吧。娘亲有我和姐姐照顾着呢,俺们还会照顾小弟弟呢。再说了,舅舅到现在也没吃啥东西,人咋能不吃东西呢?”小韵儿淹了口唾沫,接着说道,“再说了,不管什么人都会犯错,知错就改就可饶恕。咱们可不能让人抓住话柄,再说,爹爹也为难,哎!如果爹爹留给人话柄,那以后说不定会影响年哥儿的。”
白文瑞一听小丫头说完,就相当吃惊的看着纯真的望着他的花韵儿,心里翻江倒海啊。他只顾着气愤了,还真没想到这么深的一层。这个小丫头说的对,如果以后年哥儿要出仕的话,这孝道是不能出问题的。这官场黑暗,权权相压,尔虞我诈,谁知会不会成为别人的杀人的利刃?虽说以后也许是还没影的事,但是谁说的准未来呢?也许他不去没什么,大不了大家说他狂妄自大,但是花大海却要受气冤枉,着已经分家的花大海在一些人眼中已是不孝了,自己还是算了吧,忍一时风平浪静。白文瑞掐了掐韵儿的小脸蛋儿,软嘟嘟的,嫩嫩的,很有手感,“你这丫头啊,真是可惜了不是个男娃子啊。你真的是给舅舅醍醐灌顶啊。”
花大海看着原来还老大不乐意的舅兄,听了自家小闺女的几句话之后,就眉开眼笑,连看起他的眼神都柔和起来。心里真的是了开了花,忍不住暗暗感谢自己闺女,又隐隐的透着骄傲,自己的闺女就是厉害,几句话就拿下了傲人视物的白家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