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没有一丝慌乱,有条不紊地退了出去,又仔细地将殿门掩好。
“别躲了。下来吧。”皇帝幽幽开口。立即一道黑影从房梁上掠下来,单膝跪在皇帝面前,粗噶的声音不是多么动听,好在皇帝并不大在意。
他闭着眼听这个神秘的黑影禀报,当黑影说到“苏白芷将十二个婆子沉湖了”,皇帝闭着眼睛的眼角微微抽动。黑影又说起“她亲自去抓了苏大人的贵妾,当着众多下人的面,亲手推了那妾室入荷花池”,皇帝“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黑影面无表情,跟一句木讷无感情的工具一样。他也不大在意皇帝是个什么反应。反正他只要将主子吩咐的事情办妥当就好。他又将事情评述一般,一一道来。皇帝只是听着,期间没有再发出一点声响。
“后来苏老夫人带着三十好几个婆子赶到荷花池,那三十几个婆子都有一身武艺。”
听到此,皇帝忽地唇角咧开一道弧线,饶有兴致地开起玩笑:“莫不是苏家那位老夫人连她的红月小队都用上了吧?”自觉说着好笑,皇帝自己也忍不住乐了。
“就是红月小队。”
皇帝的笑容僵在嘴角,倏然睁开眼睛,猛地坐起身,惊愕道:“真是红月小队?张好,你这还没老呢,怎么就老眼昏花了?”
叫做张好的黑影也不恼,张口只道:“属下眼睛能在夜里视物如白昼,怎么会认错?三十几把三寸匕首,同一规制,属下的眼睛又不是驴粪蛋子。”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这是属下在荷花池边捡来的。”
皇帝嗖地一下把匕首抢过去。仔仔细细端详起来,“还真是红月小队用的规制。”但他立刻想起某种可能,脸色变得极度诡异怪异,试探地问张好:“照你所言,苏家那位大姑娘肩膀上的伤岂不是被亲祖母下令弄伤的?”
张好听着皇帝话,突然肃然起敬起来,言辞之中不乏欣赏钦佩之色:“陛下,属下得知,这个苏白芷面对红月小队,竟然以一敌三十。虽然惨败,其行可赞,其勇可佩!是个真汉子!”
皇帝听了瞠目结舌,遮眼无力道:“张好,她这辈子最多也就是个真巾帼,要做汉子,只能等投胎了。”话刚说完,突然双眼凛然,冷冽望向张好,喝道:“苏白氏为何要对自己的亲孙女动手?”
张好也是一凌:“陛下,此间牵扯到苏朗明的妻妾之争。属下查得结果,前几日林氏早产……”张好将所查一一叙述,不添油加醋,只是倒叙事实。从林氏早产,苏白芷落水大难不死,改变性子,闯养怡苑救母……到二姨太告状居德堂,强抢刚出生的嫡子……,最后闹将到要动手杀人。
几番述说,一幅幅场景仿佛就发生在眼前,活灵活现的生动。皇帝面上阴晴不定,冷哼了一声:“原来是要杀人灭口啊!苏白氏是越活越回去,真如太后所言,苏家败落,已成定局。”
“苏老夫人似乎是滴血认亲之后,对林氏母子改变了态度。”张好又说。
“呵!妇人之见,愚昧至极!这上都城里其他妇人若是只看滴血认亲就咬定结果,还说得过去。她苏白氏早年也算跟着苏老将军上战场,难道不知道战场之上流血事多发生,神医就想到一个方法,输血。虽然靠输血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成功率十分低,但那也说明滴血认亲这回事根本就不准确。不然的话,那些活下来的士兵,岂不是各个都是血亲?”原来大历皇朝已经有了输血救人的概念。只是苏白芷一直徘徊在苏家大宅上空,看到的都是这上京城里的事情。对于边疆的事情,知道的少之又少。
但是皇帝一番话下来,却把这只在边疆拼死杀敌的将士们才知道的隐秘点了出来。
那张好犹豫了下,有些好奇地问:“陛下的意思是,林夫人是被陷害的?”
皇帝不答反而风马牛不相及,幸灾乐祸道:“再过半月,苏老犟牛就要回京了,到时候朕可有热闹看了。瞧着吧,苏犟牛回来,苏府一定鸡飞狗跳。”
其实皇帝猜错了,事实证明,鸡飞狗跳的不只是苏府,还有他这个天子后花园——整个上京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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