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谷,一路二叉,西北致流桑,东北达北元。故此谷向来为南楚要塞之一,军队把守严密,纵鸟禽而不容越边界。
远远的,从路边葱郁的树林之中一队男女奔驰而出。男子一袭白衣,眉骨之间满是翠竹白雪之风,身旁骏马之上的女子倒是一身戎装干净利落,高高竖起的墨发之下一双黑眸灿若宝石。
两匹骏马率先冲到了主干道上,女子一个勒马稳住躁动不安的马蹄,抬头警惕的审视了一眼四周,随即与男子交换了一下神色,两人略一点头,继而又继续向前奔驰而去。
今日,这绝尘谷安静的非比寻常啊。秦欢坐在马上,心中已是焦急万分。若说南楚忙于压制内乱,疏于把守也就罢了。三国交汇之处,却也不见另外两国的一兵一卒,这只能说明,北元与流桑有异。
烈日,微皱的秀眉之下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心焦,“驾!”,秦欢狠狠的一撑马缰,只盼能更快的赶到北元。
此刻,梅一与宁驰亦从路旁驾马奔出,二人环视四周,梅一阴骛的眼角不禁更加阴沉,挥鞭飞马,主子,等我。
四匹马的队伍在岔路口毫不犹豫的冲向了东北方向,驰行不久之后,路的尽头却出现了一队人马,远远看去,乌压压一片,却又严谨有条,肃穆以待。
“主子!”柳元、赵峥、徐烈风率领着重兵朝着秦欢所驾之马恭敬的行了一礼,自从被南楚所出卖,又被秦欢所救,如今这支由秦欢一手调教出来的队伍早已认定了秦欢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秦欢一挥手从马上利落跳下,扶起三人。
“柳元,我不是让你们三人提前率兵前去北元扰乱敌人视线好助我们混进去的吗?你们现在怎么会在这儿?”
“回将军。“柳元一拜,虽已知秦欢为女子,称呼却仍旧改不过来。:”我们三人率军行致距此处,突然天降暴雨,泥沙灌地,导致无法前行,只得原地驻兵。待三日后暴雨停歇,我们却发现。。“
“发现什么?“
柳元三人看了看,脸上露出为难神色,随即一侧身道:“你自己看吧。”
秦欢心感不妙,大步走上前,待看清后心中却是一沉。
只见原本狭窄的谷内要道如今被暴雨从山上冲刷的山石阻断了道路,那些山石有大有小但都以人力无法在短时间内挪动,这条去往北元的路怕是要断了。
而山石之上,一只蔫儿不拉基的白球儿卧在一块白石之上,正是汤圆儿,秦欢走去揉了揉汤圆儿圆滚滚的脑袋,那货哼哼唧唧了一声,却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柳元一脸尴尬的走上前来说道:“当日暴雨引发洪水,峡谷之内早已变成了乱石的投射场,兄弟们自保都来不及,便没顾上主子的爱犬,再发现时它已是这副样子了。”
“无事,不怪你们。”秦欢宽慰一笑,随即一手抄起汤圆儿,转头看向李怀雪,脸上神色也变得微微凝重。
“怀雪,流桑可有近路能够绕去北元的?”
李怀雪看着秦欢点了点头:“有。”他略一沉吟又略显犹豫的说道:“有是有,只是不仅路途险峻,沿路多巫族部落,传言里那是一批心狠手辣,行事怪异的人,所以甚少有人踏足他们的领地。”
“没关系。”秦欢看了李怀雪一眼后飞身上马:“柳元、烈风、赵峥你们率兵清楚障碍继续前进,进入北元之后化整为零,我跟其余众人取道流桑。十日后,我们在元和城外十里琉璃亭处相见。“
“是!“三人齐声说道。
自知即便路途险峻,此刻也是阻止不了倔强如斯的秦欢了,李怀雪淡笑着摇了摇头,转身飞身上马,驾马来到秦欢身旁,两匹骏马欲待飞驰。
“慢着!”一直在人群后方神色阴沉的宁驰,此刻突然从马上跳了下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快步走到柳元面前,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塞到了柳元手中:“我的一味药材无艾草要用完了,柳兄若行兵到了无艾崖时还望帮我寻一些来。这锦囊之中便是一株无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