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对石馨蕊来说也是个大大的喜讯。
一来,自己闺中好友的哥哥有了好前程,石馨蕊自然是高兴的。二来,有着这么一个强大的理由,已经在家中关了许久的石馨蕊终于有机会能出去放放风了。
石馨蕊已经被尤氏拘在家里面许多的日子,甚至还请了宫女出身的老嬷嬷来教导她,苏嬷嬷的要求极严,石家的四个女儿才过了半个月便只剩下了两个还能在跟前学习。
尤氏的本意便是要请苏嬷嬷教导馨蕊,要不然才不会费力地去找了娘家的嫂子为自己请来了这位能人,只不过是看在她夫君的面上,这才让全家的女儿都过来学习。
因此两个庶女不愿再学,尤氏连个奔儿都没打,便让两人回去休息了,还送了半匹的好料子以示安慰。谁知道四娘石怜汐却是个有雄心壮志的,装着不明白尤氏的脸色,硬是发狠留了下来,还处处都要和石馨蕊比着来。
石馨蕊本是没有这个兴趣,但是见了石怜汐的模样便恨得牙痒痒,居然也咬牙坚持了下来。而有石怜汐处处地表现显摆,在苏嬷嬷的面前儿掐尖争宠,更是激发了石馨蕊的斗志。平日里连看都不愿意看的书法、绣活儿、琴艺,居然也硬着头皮学了进去,连苏嬷嬷讲解的大家规矩也学得认真。
尤氏虽然也是不满石怜汐自己不知几斤几两地同自己的女儿较劲,而且还分去了苏嬷嬷不少的精力时间,只不过眼看着少不更事的石馨蕊在强敌的面前竟然也争了气,便觉得也可以忍耐了。
苏嬷嬷从宫中放出来之后便一直在各个大家族里头兜兜转转,汴梁大户人家的秘辛、大宅门儿底下的阴私和心计。在苏嬷嬷看来石家的这么一点子争风吃醋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事情。
好歹请她来的也是尤氏的娘家人,苏嬷嬷见多了那些个口蜜腹剑的对尤氏这样的直肠子倒是有几分欣赏,这样的人,起码相处着不累不是?
便在一个傍晚,乘着尤氏请了她来一同用晚饭的时候同尤氏提了一提。尤氏占足了天时地利,只要能把夫人的位子站得稳稳当当,对于妾侍少一点儿计较,对于庶女别那么在意,他们又能翻出什么大天去?
姨娘再得宠,终究是个玩物,就当她是老爷喜欢的玉坠子,再怎么稀罕,也就是个漂亮的玩物而已,这个玉坠子要放在哪儿,什么时候挂出去,还不都是尤氏说了算。
至于这几个庶女,与其养得小家子气,让人笑话,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善待她们。毕竟,她们的教养好了,才更能显出尤氏的宽和,而作为嫡女的馨蕊也能让人更加高看。
更何况,将来这些庶女出了嫁,也不得不依靠尤氏这个娘家,嫁得好了,也算是为家里头多了一份助力。
尤氏经过苏嬷嬷的点拨,茅塞顿开,对姨娘和庶女的姿态做得更足,宽和得令石大人心情舒畅,每月留在正院里的时候更是多了。尤氏对苏嬷嬷更是顶礼膜拜,恨不得让苏嬷嬷就在石府里面养老了才好。
石馨蕊本想如同过去一样,做个男装的打扮,带着个小丫头就出来,毕竟平陵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也只是个县城,以石家的地位,还没有哪个没有眼色的敢去难为她。
但尤氏却是不许,让丫头们精心地为石馨蕊做了装扮,用了府里最好的马车,还让四个丫头四个伙计并一个苏嬷嬷陪着她一同过来。
桃花早就接到了石府的消息,这两日来到店里探望的人委实不少,都是方德秋同唐氏在接待,桃花毕竟也是个日渐大了的姑娘家,这种时候是不好抛头露面的。
只不过石馨蕊是桃花的闺中密友,自然是不同,桃花便也来到了大门前迎接,苏嬷嬷留在了外面陪着唐氏,又安置了一干的下人,石馨蕊的身边只余下两个贴身的大丫鬟,同桃花携手走进了她的小院儿中,石馨蕊这才松下了一口气来,却撅着嘴巴抱怨了起来。
“我娘也真是的,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风,这些日子事事都只听那个苏嬷嬷的话,对那几个姨娘还有石怜汐她们好得像是亲人一般,倒是对我凶了起来。
还有今日,你这里又不是什么侯门爵府,非得要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做什么?整日地拘在家里面我都快要发霉了,连出个门来也不让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