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景源点点头。
燕氏不觉好笑,“毓姐儿年后才十二,又是我们家嫡长女,品貌更是没得说,她的亲事肯定得慎重。而且,这是大哥大嫂操心的事,你这个做叔叔的,怎么比人家当父母的还急?”
卢景源想着,要是不把话说明白,燕氏也不会认真对待此事,便简单地解释给了燕氏听。
果然,燕氏收起了笑容,面色渐肃,“老爷的担心不无道理,还记得毓姐儿幼时,大哥常带着她游山玩水,听说当时齐王也同行。”
卢景源闻言,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
燕氏就想了想,继续道:“我二堂哥的幺子,学名燕镐,刚满十四,今年考了府试的案首呢。只是年少贪玩,本应继续参加秋闱,他却和友人去了蜀地游玩。不过那孩子确实聪慧的很,人长得白净整齐,骑射方面也有请老师教过,相信会得到大哥青睐的。”
她停了一下,卖起了关子,“而且他母亲的出身也不一般呢。”
卢景源来了兴趣,催促燕氏赶快说,燕氏磨蹭了一会,这才道:“汉中郡王有三个妹妹,其中一个就嫁给了我二堂哥……”
卢景源微感惊讶,“以前为何不曾听雅君提过?”
本朝立国之初,高祖大封同姓宗室为王,以藩屏社稷,拱卫京师。高祖嫡四子赵韫战功卓著,被封为秦王,就藩西安府,世袭罔替,镇守西土数十年。至英宗二十二年,受魏王赵功起兵叛乱牵连,包括秦王在内,三位手握重兵的亲王均被降爵,改封郡王。
秦王一脉经营西北多年,尤为英宗所忌惮,被降爵为汉中王之后,便紧接着有数位朝臣齐奏,建议本朝应效仿晋朝宗王官于京师的制度,将汉中王等召入京城,赐予郡王府,不再就藩地方,唯得衣食租税,渐渐与其他宗室无异。
直至今上初登大宝,鞑靼、西胡不时犯我疆界,滋扰事端。朝中良将稀缺,今上不得不起用诸王子弟,汉中王一脉虽已经四世,家中子弟却承袭了当年秦王能征善战的天赋,为朝廷屡建奇功,重塑家族荣耀。
不过,或许是深谙功高震主的道理,抑或是对被降爵一事心有余悸,如今的汉中王赵煦一家秉承只出力不抢功的宗旨,行事低调,深居简出,更别说会参与结党拉派了。
果然,汉中王此举,赢得了今上的欢心和信任。虽不再委以汉中王重任,但今上时常召其家中子女入宫,共享亲戚欢聚之乐。每每外出行猎,汉中王府中的哥儿也必然会伴驾而行,随时侍奉在御前。
要是这燕镐能成为大哥的女婿……
沾亲带故的,万一哪天大哥出了事,汉中王府或许可以伸手帮衬一把。
卢景源迫不及待地问:“雅君,你那二堂嫂和娘家关系如何?”
燕氏闻言,羡慕地说:“不知有多好呢,二堂嫂出嫁前,便是汉中王府的掌上珠,当年嫁到我们清苑县,老太妃百般不舍,婚事差点就因此告吹了呢。”
卢景源舒心一笑,“年后我一个人回蓟州便是,你和宜姐儿就留在家中,再写信邀你那些侄子侄女来顽,陪你解解闷。”
燕氏心下了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