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有些强人所难,没想到燕镐竟爽快地答应了,还保证绝不会说出去。
只是趁宜珠不注意的时候,意味深长地问了句:“二表妹,这算不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毓珠愈发觉得他绝非纯良之人,肯定一肚子坏水,没准下次要叫她做什么丢人的事来还人情。
譬如,帮他给哪家的美娇娘递情诗?
呸呸呸!
休想!
莹珠甜甜地叫了声:“燕表哥。”
二伯母娘家竟有这般俊俏的小郎君,可真是叫人意外,她那魏表哥和人家一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是孔雀一个是蛤蟆。
燕镐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指着已经摆好的棋盘,说道:“我大致已经清楚了那余六小姐的路数,你过来,我教你,待会儿她若这样走,你就这样……”
莹珠谄媚地凑了上去。
怪不得绿芜方才一直进进出出,原来是把她和余六小姐下棋的过程全都讲给了燕表哥听啊。
莹珠忙里偷闲地瞟了眼毓珠。
哼,算她好心,知道帮妹妹解围。
两盏茶时间后,莹珠信心满满地回到西厢。
她原就有一定的功底,再听燕镐讲解一番,马上就顿悟了,并不费劲儿。
余六小姐正等得不耐烦,见莹珠神采飞扬地回来,哂笑道:“哟,瞧妹妹的神色,好像准备扳回一局了?”
莹珠故作神秘,不理她,径直坐在她对面,淡淡道:“开始吧。”
这也是燕镐教她的,营造氛围,给对手以心理压力,分散其注意力。
果然那余六小姐面色疑惑,不时打量莹珠,棋子都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宜珠面色不安地握着茶杯。
感觉像是做了坏事一样,脸蛋热辣辣的,一颗心也咚咚的跳个不停。
她打小循规蹈矩,熟读女书,礼教克娴。
今日却违背道德,协助二妹妹帮三妹妹作弊,还把头一次来家里做客的燕表哥拉了下水。
父亲卢景源常将棋品好不好作为交友的标准。
万一叫父亲晓得了,她一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二妹妹也真是,余六小姐不过是孩子心性,哪里会真的故意灌醉三妹妹,人家是清流小娘子,可比她们更加注重名声……
不过,她想起余六小姐讥讽莹珠时咄咄逼人的神态,又有些琢磨不定了。
一旁的毓珠,默默地凝视着宜珠。
看着她时而苦笑,时而频频皱眉,时而唉声叹气,时而目露疑惑。
大姐生性纯良,长辈们说一二不二,算是姊妹中最懂事的一个。
从定亲到成亲,大姐未曾有过任何意见,婚后偶尔回娘家,每每问起夫家待她如何,她也总是满面笑容,仿佛在夫家过得甚是如意。
婚后不到半年,余大郎就把通房抬为姨娘,又陆续收了几个良妾。祖母听说后很生气,派人去余家了解情况,却仍旧被大姐劝了回去。
直到余大郎在外面包了个戏子粉头,被人举报,大姐才动了一次怒,可最终为保夫家名誉,还是忍气吞声,回娘家商量,找人送礼,方才平息此事。
她身为余家媳,处处为余家着想,到头来余家是怎么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