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的反应,是否有些过激了呢?
赵礽眼中闪过的迷惑她不是没有看见。
他肯定以为她还会像儿时一样,惊喜地叫他一声“礽哥哥”吧。
看样子,赵礽倒是挺在乎她,否则也不会有后来失态的举动。
若敌意表现得太明显,依赵礽自负的性子,恐怕反而会激起他探究的兴趣。
毓珠决定先压下一腔厌恶,日后要是再照面,保持微笑,尽到礼数就好。
她侧身笑望着绿芜,“没有不高兴,只是太惊讶了。”说着不忘叮嘱道:“家里的人仿佛不知齐王驾临,你们暂时不要声张。”
绿蕊点点头道:“绝对不说,说了大家肯定都跑去围观了。”
毓珠嗤笑道:“你一副老鸟护雏的姿态,要不我把你送给齐王作侍女如何?”
绿蕊眼神黯然,“那样美的人,奴婢只怕污了他的眼。”
瞧瞧,这毒中的可真不浅。
……
泰和堂内,气氛压抑,光线昏暗。
众人只顾痛斥余大郎的行径,无人唤丫鬟进来掌灯。
三太太魏氏尤为痛心,“老太太,二哥,二嫂,和余家的亲事说什么也必须退掉。不瞒你们说,今日得到消息,媳妇担心余家不认账,使人特意去查了查那戏子,竟然查出余大郎在槐安坊置了一套宅子,就将那戏子养在里头!”
“什么?”卢老太太震惊极了。
二老爷卢景源和二太太燕氏亦是惊得面面相觑。
原本以为仅是有染,还在犹豫为顾全两家情谊,是否该原谅余大郎一次,没想到他竟然和那戏子早有苟且,还敢金屋藏娇,简直是荒唐。
“三媳妇,你说的可是真的?此事性质严重,万不可妄言啊。”
魏氏身边的刑妈妈道:“老太太,您只消遣人带着银两去一趟槐安坊,和那些长舌的商妇打听打听便知。”
话音甫落,卢景源拍案而起,脸色铁青地道:“退亲!不止要退亲,还要告发余家,什么解元郎,连修身都做不到,还配当读书人,配入朝为官?”
魏氏迭声赞同:“二哥说的极是。”说完侧首睨了丈夫卢景洪一眼。
卢景洪却未附和。
他有些恼怒妻子背着他行事,更深深觉得妇人眼皮子浅、只重眼前之利、心思那叫一个蠢钝。
魏氏是什么样的人,他做丈夫的还不清楚,这般急迫地想要揭发余家,既不是单纯为了大侄女,也不是出于对余大郎行径的憎恶,而是就想看着余家声誉全毁,看着余大太太在她面前抬不起头罢了。
妇人间的攀比倾轧,简直无聊透顶,令人厌恶。
魏氏见卢景洪不理睬她,使劲使眼色,卢景洪怒目横她一眼,接着看向卢景源,“二哥,还是等大哥回来再说吧。”
卢老太太缓过了气,斟酌几下,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待老大回来再商量,不过和余家的婚约,肯定要退的,我们也不是小户人家,断然不会让姑娘受委屈。”
卢景源就忍着怒气对燕氏说:“赶紧把余大郎的庚帖找出来,明天请媒人退回去。”
魏氏怕事情有变,想再给燕氏吹吹耳边风,便起身道:“我陪二嫂同去。”
话说完,却被卢景洪张口叫住:“取个庚帖,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没看天色都暗了,还不快给母亲张罗晚饭。”
魏氏这才发觉天快黑了。
卢老太太叹了口气,“今晚都在这儿吃饭吧,把孩子们从暖阁叫出来,宜姐儿那孩子也不知怎么样了。”
宜珠倒是还好,又有毓珠安抚着,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她和余大郎定亲,原是双方父长辈做得主,不存在儿女私情。二人不过幼时在一处顽过,宜珠对余大郎的了解,也同旁人一样,只是敬其赋性聪明,旁的感情那是一丝一毫也没有。
只是,退亲之后,她的亲事想必会很艰难,也少不得被人指点议论。
她对退亲有过犹豫,但父亲坚决要退,父亲刚正忠直,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二妹妹毓珠也支持退亲,说她姿容秀美,蕙质兰心,何愁嫁不到品行端良的大丈夫。
她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啦啦啦终于出现一个boss级人物了,我觉得小说还是有男角色才好看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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