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绝不会主动伸手去碰触,更别提是像自己一样放在鼻尖下嗅,瞧着像是有洁癖。
一般这样的洁癖,只会出现在富贵人家。
以前还想着叶纪泽是贫苦人家,因为中举,被皇帝一眼相中他的背景清白,这才委以重任。
如今想来,或许没有崔琉娘预料中那么简单。
皇帝为何会选一个出身好,又有才能的叶纪泽当钦差大臣,完全不担心他背后的家族,让他失了公正?
难道皇上一点都不担心,如此有恃无恐又为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号在崔琉娘的脑海中闪过,只是看着叶纪泽真诚道谢的神色,她心下叹气。
果真是职业病,崔琉娘疑心重的性子从上辈子到如今,一直都没能改变。
叶纪泽无论是什么身份,皇帝倚重他,自然是相信这个男人能秉公办案,也不惧权贵。
或许因为出身,他比一般人更不害怕揭露真相,做事有条不紊,不显山露水的。
毕竟这么一个钦差大臣在京中查案,似乎没有多少人察觉得到,不得不说哦叶纪泽实在手段高超。
两人出了地窖,崔琉娘忍不住深呼吸,里面的空气实在不怎么样:“大人这就要回去查案了吗?”
以叶纪泽的身份,还是越早了结此事为好。
“不忙,在下先带姑娘去赏花。”
崔琉娘一愣,赏花不过是借口,他们还真去赏花?
叶纪泽难得看见她怔忪的模样,笑着道:“若是姑娘身上没沾一点花香,岂不是告诉崔家人,在下不知道领着姑娘到哪里去了?”
他倒是细心,还注意到这一点,连丝毫的把柄都不会落下,难怪会深得皇帝的信任。
不过换句话说,做人做到这个份上,连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足见叶纪泽的小心谨慎。
这不能是天生的,很可能是被逼出来的。
就如同崔琉娘的疑心病,若非一再被人步步紧逼,又如何会养出这样的习惯来?
谁也不喜欢疑神疑鬼的,但是她不多长一点心眼,早就被人拆骨入腹,被榨干了所有的价值,也没能好好活着了。
崔琉娘心下叹气,对叶纪泽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大人说得对,我们这就走吧。民女也许久不曾出门了,不知道京郊如今都有什么花儿?”
“秋菊开得正盛,海棠亦然。”叶纪泽敏锐地感觉到崔家大姑娘似乎对自己亲近了几分,心下觉得奇怪。
只是这样的变化,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嗨。
叶纪泽欣赏崔琉娘的才能,更是希望她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
若是能让崔琉娘心甘情愿,只会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
叶纪泽不愧是举人,侃侃而谈,引经据典,把崔琉娘逗得不停露出笑容来。
芳春在庄子上等了又等,生怕自家姑娘出事。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回来,这才放下了心头大石,便紧紧跟在崔琉娘身后,一步都再不肯离开了。
刚才她不过进去收拾了一番,出来就不见了大姑娘,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
崔夫人出来的时候千叮万嘱,自己绝不会离开姑娘一步,谁知道一转身就把大姑娘弄丢,芳春险些就哭出来了。
幸好管家娘子及时告诉她,不过是叶大人把崔大姑娘带出去了,这才稍稍放心,却依旧没彻底放下。
崔琉娘看着她绷着小脸,十分紧张的模样,不由笑笑道:“叶大人不过带着我在附近走走,我想着也没走远,就没叫上你了。”
芳春无奈道:“姑娘可吓着奴婢了,这胸口还扑通乱跳,还没缓过来的。”
“都是我不好,下回一定先跟你说一声再走。”崔琉娘也没想到叶纪泽这般焦急,直接把芳春撇下,带着自己就上了马车。
也没来得及跟芳春交代一声,难为这个丫鬟真是吓坏了,如今一张小脸还惨白惨白的。
芳春见崔琉娘放下身段跟自己道歉,实在过意不去,红着脸摆手道:“奴婢只是担心姑娘,毕竟夫人出门前叮嘱了奴婢,若是丢了姑娘,奴婢只怕没脸回府跟夫人交代的。”
崔琉娘笑笑,知道杜吟秋担心自己,安抚了芳春几句,便带着她一并去赏花了。
周围是一片花海,花匠精心培育,就想着月底的花展能够大赚一笔,明年的生计就有了。
也有不少人喜欢提前来瞧瞧,在别人挑剩之前,先把看上的花儿带回家。
叶纪泽也指着一盆盆娇艳欲滴的花儿,低头问身边的崔琉娘:“姑娘喜欢哪一盆,在下这就送到府上去。”
崔琉娘看得眼花缭乱,冷不丁听见有人在身后不确定地唤自己,转身一看,她不由一愣。
站在跟前的锦衣公子,不是明安候世子又是谁?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