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妾室,只有放在眼前,才能将她攥在手心,便宜行事。
高氏差点死在小妾手上,焉能不懂这当中的厉害?
冯菀闻言,也不得不就坡下驴。
她再嚣张,当着镇南王王妃与长公主的面,却只能收敛起不可一世的做派。
方开辉那边,可是拿南疆的官吏毫无办法啊,要是镇南王这里套不上交情,南疆那块肥肉就只能继续眼馋下去,完全无可奈何。
作为当朝丞相,在南疆的官吏年前屡屡吃亏,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呢。
内宅之斗,向来会因外面的政局而暗流汹涌,这是骄傲如冯菀一般的人,也不得不小心应对的雷区。
因此她这个方夫人是断断不敢得罪坐在上首的莫家婆媳的,而此时,夏氏显然是帮着高氏的,冯菀只得对高氏也谨慎起来。
“那就听沈老夫人的意思吧,我到底是晚辈。家母早就不问世事,我这个长姐的,还是能替庶妹做个主的。”冯菀谦虚着,心里却是将在座的两个老夫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逢场作戏谁不会?只是她也不是轻容易就服输的人。冯菀堆着笑脸,补充道:“不过我看,至少也要等到二夫人醒来吧?”
等莫钦岚醒来,随便闹上一闹,冯萱进府便可多赢得几分舆论的同情,而不是像现在,闷声不响地应下了,别人只会说冯萱趁虚而入。
夏氏闻言忽地笑了:“亲家母,本妃倒觉着,钦岚多年来缺少你的管教,放肆惯了,这做出的决定多半是糊涂的。亲家母海量,将钦岚当女儿一般骄纵着,但本妃却不想这丫头再由着性子来。亲家母不妨早早将那外室迎进来,也免得外面议论不休,毁了安国公府百年的清誉。”
高氏没想到夏氏会出言责怪莫钦岚,只是她这个做婆婆的,多年不问世事,被夏氏夸得是底气不足。
她接着夏氏的话茬往下说:“王妃过奖了,老身明日就叫人去办。至于钦岚这丫头,老身是打心眼里喜欢,年轻人,总是会气盛一些,不碍事的。”
两位老夫人又彼此恭维了几句,冯菀又被晾在了一边干生气,可她不能就这么一事无成的回去啊。
趁着人多,好歹要找回点场子,她便莞尔一笑:“对了沈老夫人,二夫人有了镇南王王妃照料,想必是不再需要沈姨娘侍疾了吧?”
“冯家侄女又开玩笑了,这小姑子照料生病的嫂嫂,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镇南王王妃连日奔波,这时候理应好生歇着才是。”高氏心里骂着,脸上笑着,气定神闲地看向夏氏。
夏氏自然是晓得这中间的曲折的,闻言她直接朝一旁候着的沈淑纯摆摆手:“纯儿过来,让本妃瞧瞧,这脸上是怎么了?”
沈淑纯看了眼高氏,见高氏笑得高深莫测,她便迈步走向夏氏,乖觉地行礼。
“纯儿不必拘礼。亲家母拿我的钦岚当自家女儿看,本妃自然要投桃报李,给你——”夏氏说着,卸下手上的一对和田玉镯,拽过沈淑纯的手不由分说戴了上去,“今后有什么委屈,只管找本妃诉说。本妃虽然年纪大了,但耳朵还是灵光的。”
这是在给沈淑纯充脸面呢,她虽是庶女,却是高氏一手带大的,高氏自然不愿意看到冯菀一再的欺压沈淑纯。
再者,就算是庶女,到了外面,代表的也是沈家的脸面。高氏见状,很是感激夏氏的举动。
沈淑纯也知道只有自己不倒,才能保护两个孩子,此时夏氏有意帮她,她泪盈于睫,点头称谢,大大方方收下夏氏的手镯。
眼见就要是皆大欢喜的结局,结果冯菀却冷不丁来了句:“看来这嫡母带大的庶女就是不一样呢。沈老夫人对沈姨娘真是用心了,晚辈岂有不向长辈学习的道理?”
冯菀说着,朝庶女方诵雅摆摆手:“诵雅,走,叫上你二哥,跟母亲回方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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