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当做这个家原本就是父慈子孝的家?还是永远记住因为他的过错,害得她在将军府过着闹心的日子?
她一时间做不了决定,她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孟承渊将手搭在她肩上:“慢慢来。”
她的心事,只有他懂。
沈静璇点点头,走上前去。
沈骏杉给孟承渊行礼,之后才去问莫钦岚到底怎么回事。
莫钦岚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沈骏杉狐疑不已,转身看向孟承渊:“殿下可知,今日右都督抱病,说是要休息一个月左右。臣觉得,此事有蹊跷,这时间,赶得太巧了。”
“右都督?冯有恭?”孟承渊沉思着,冯有恭是方相的人,此时抱病,定然是为了避嫌。
也就是说,五军都督府会有什么动作不成?
这可是大事!孟承渊看着门外,雪竹怎么还不回来。
众人沉默,少顷,府上来了两位访客,雪竹却依然不见人影。
两位访客一个是费玉修,一个是林家豪。
两人都比半年前长高不少,如今看起来,都是文质彬彬的俊秀郎君。
林家豪的伯父林迁因辅助飞蓬大将军金蝉脱壳有功,被轩宇帝直接派往与西国相接的边境,做了封疆大吏。
林家豪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起来,如今的纨绔圈子里,再没有人能随便开他的玩笑了。
而费玉修,因为征南大将军费伦辅助莫等闲平海寇有功,便被费伦请封了世子,代价是,费伦放弃了轩宇帝的其他封赏。
按理说,将门之子从文,这世子的名衔,便是与他无关了。毕竟,文袭武爵的话,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一点,大辉朝可从来没有这个规矩。
轩宇帝为了费伦破了例。
费玉修一下子跻身世子行列,具备了袭征南大将军“靖南候”爵位的资本,嘲笑他的人也变得少了起来。
此时,这两人出现在安国公府,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人是太子的人。
只有孟承渊和沈静璇心里清楚,林家豪还行,费玉修的话,不过是费伦将计就计,安插在太子身边的棋子。费伦是方相的人呢。
要为太子做事,这棋子身份不够高的话,又怎么能接触到核心机密呢?
孟承渊乐得装傻,对费玉修甚是抬举,至于费玉修本人是什么态度,他不关心。
费玉修和林家豪与众人见过礼后,面露难色的看向孟承渊,显然,这两人要说的话,不便被别人听去。
孟承渊带着两人去了花厅。
沈静璇没有跟过去,皇室的人最怕外戚干政,她不过是个未过门的太子妃,如果什么事都不分场合的参与,轩宇帝多半会不高兴的。
此时,沈静璇恭顺的站在众多长辈身后,却掩饰不了忧虑的神色。
半个时辰前,文华寺山下的密林里,拼尽全力从水沟中爬上来的彭奎,湿哒哒的躺在林间的一处斜坡上。
他还没有死,心中的不甘在神智几乎完全沦丧的刹那激发起无尽的斗志。
他咬破舌头,让自己尽量清醒着,并努力的憋气,憋到那些黑衣人开始与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开打,他便悄悄的沿着水流使着暗劲,往水沟的下游方向一路漂来。
爬上岸躺到现在,体内的毒素似乎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强烈的,他试着动了动,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再躺一会好了,有的毒是会随着时间自行解开的,他不清楚自己体内的是不是,但是至少,此时的他还活着,既然活着,那就得努力一把。
沐浴在林子上方洒下的细碎阳光下,彭奎将手放在左边的胸口,心里想的念的,却都是海鸥,海鸥……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子里又出现了脚步声,彭奎一个激灵,向水沟滚去,在岸边用手抠着岸上的泥土,让自己尽可能悄无声息的潜入水中。
这般一滚一潜,彭奎才发现,体内的毒效又减轻不少。
正高兴着,彭奎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柳三光的手下心腹正嚷嚷着:“仔细搜,看踪迹,那群人离开后就是往这个方向来的,沈二公子他们一定是在他们手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