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襄弹了弹刚才敲击赐香脑门儿的手指头,茶色眸子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蠢货!!河阳城去南郊的路途实在是遥远的很,等将枭冷送到南昭后估计他的尸体都烂透了。”
赐香瞪着眸子却是无话可说,共襄总是这么聪明能将一切事情点着如此透彻。共襄又总是这么讨厌,说话总是露半句藏半句,越是与之相处,越觉得自卑,自卑到实在不想看见这个令人生厌的东西。
共襄将帘子刷的放了下来:“夜酒酒是魔教的左护法不假,但是若不是魔教教主的儿子恒安护着她,依着她的性子早被人吃了。”
赐香不知道共襄说这些做什么,但是鉴于共襄智多星的面子上且忍着性子听了下去。
“魔教总坛有一处地下洞穴,里面养着一株曼陀罗,此花用少女的鲜血每日喂养着。花中的果实可以使人起死回生,包治百病,何况区区的万毒反噬。”
“真的么?”赐香一下子来了精神。
“呵!”共襄鄙夷的看着她,“比那什么劳什子天蜈珠子强上一百倍!!枭冷是夜酒酒心尖子上的,也是虐缘所致,那夜酒酒却是恒安心尖子上的。若是夜酒酒拼了命要护着枭冷,恒安决计会救他的。”
“我们快点儿回去!希望夜护法不要走了!!”赐香激动地有些手足无措。
“据说恒安那小子分外的善妒,”共襄慢条斯理缓缓道,“他曾经带着夜酒酒离开魔教总坛外出,一路上就因为青门的一个小弟子多看了夜酒酒一眼调笑了几句,便将人家门下弟子百十多人杀得一个不剩!因为店小二端菜的时候,笑着问了一句姑娘还想吃点儿什么,就将那店中所有伙计的耳朵割了下来。还有……”
“别说了!”赐香脸上之前的欢欣鼓舞登时冷成了冰,既然如此善妒,若是夜酒酒这样对枭冷拼命相救,那个什么恒安会不会将枭冷切成了碎片儿泡酒喝?
“哎!世事难料啊!”枭冷成功的给赐香添了堵,唇角微微翘了起来,“不过你也别担心,兴许恒安害怕失去了美人芳心,定会全心竭力的将那曼陀罗花摘下来救助枭冷。一切皆有可能,”他又不怀好意的加了一句。
赐香实在不想理他,共襄天生便是这样的人,不停地给人希望,不停地将这希望毁掉。
马车终于停在了回春阁的门口,单药师父子和丘药师祖孙,甚至王天仁也颤巍巍的迎了出来,只是他身边站着的夜酒酒猛地冲了过来,差点儿将这个耄耋老人撞成了半身不遂。
“枭哥哥?”夜酒酒一把将帘子扯开,不敢相信的看着枭冷又瞪着赐香,这女人竟然真的将枭冷从公仪恪手中抢了回来。试问这等手段和果决,一向自认为能力超强的夜酒酒也发自内心的佩服。
“别瞪着了,”共襄将枭冷扶到了正厅。
夜酒酒忙半跪在枭冷的身边,抚着他冰凉的手腕儿,眼泪登时又流了出来。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啊?你看看我啊!我是酒酒啊!!”她看到枭冷无动于衷,忙抬手探向了枭冷的鼻翼。
“师兄啊!!!”她一声惨嚎,将赐香狠狠吓了一跳,谁知她嚎哭了一段儿后猛地跳了起来拔出了剑指向了赐香和共襄。
“你们这对儿奸夫yin妇!!你们杀了我的师兄!!我和你们拼了!!!”
共襄不得不再一次卸去了她的力道,将她点倒在黄杨木椅子上,不禁连连摇头:“怎的与你们这些人相处了一段儿时间后我只会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傻了呢?”
“奸夫yin妇!!”夜酒酒的大眼睛满含着泪水。
赐香也觉得这丫头比自己还傻得厉害,她也不理会她,独自回到了丹室中将所有清毒疗伤的丹药拿了出来,包在一个小包里。
“你将这些拿着,你的心上人我已经给你救出来了,”赐香将小包塞进了夜酒酒的怀中,“魔教总坛中的曼陀罗花能救你的师兄,接下来你师兄能不能活,全看你能不能及时赶回魔教总坛,说服你那个喜欢吃醋的恒安哥哥救活他!”
共襄将她的穴道解开,夜酒酒终于安静了下来。
“放心,枭大哥还有一口气在,将我带给你的丹药每隔半柱香的时间喂给他,帮他续命!然后现在马上立即动身带着他到魔教去!!”
共襄微眯了眼睛看着赐香的果决,原来这丫头的脆弱只在自己面前显露,在别人面前似乎永远都是那个坚强有主见的。
夜酒酒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忙同赐香一起扶着枭冷站了起来。
“师傅!!”单涛奔了进来刚要说话,却被他身后的一个人一脚踹开。
一个年轻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袭青纱褐衣,腰间的青玉带上坠着一块儿龙形圆佩。一头墨色长发用青色发带随意束在脑后。阴冷的星眸不时透出阵阵寒光,一张与魔教背景极不符合的清秀面容却有着一种独特的锐利气质,宛如半出鞘的利剑。
夜酒酒娇躯一颤,向后退了一步,粉嫩的唇微张愣愣喊了一声:“恒安哥哥?你怎么来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