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孟征带着怀胎七月的妻子来到这偏僻的玉兰村讨生活。只是,这穷人过富裕生活倒是很容易适应,可是让这富人过上穷困潦倒的日子,自是难以适应。
所以,孟江氏手中的二十两银子不出一年便花的精光。
并无收入的一家,自是过得分外艰辛。
孟江氏怀抱着襁褓中的玫儿亦是日日抹泪,埋怨孟征无用,连自家的孩儿都喂不饱。而这一埋怨孟政便摔门而出。
如此这般,一个文弱的除了拽文何事都不会的孟征,自是在找工作时处处碰壁。接连数日都是颓丧着脸归家。最终误入歧途。
在孟之玫两岁多的时候,痴迷了赌博,几乎日日去赌坊,输了个精光才肯回家,就算回到家亦是醉醺醺,倒床就睡,毫无半点家父的样子。
好在孟江氏虽是觉得生活艰辛,却也为了慢慢长大的孩子,而咬紧牙关强撑着。
再加上,她本是饱读诗书之人,自是靠着刺绣、抄书将女儿好不容易拉扯大。又顺带着教育孟之玫识文断字、礼仪品德。
只是孟征不光整日不着家,就连当初好不容易买下糊口的十亩良田,亦是丢下给孟江氏栽种。
然,随着孟之玫渐渐长大,也愈是心疼自己的娘亲。
此刻的孟之玫更是难以想象,当初得知自己死去的消息,她是如何撑下去的。
其实,前世孟江氏得知女儿死去的消息,亦是伤心的晕厥了过去。依仗着村中与女儿订了娃娃亲的黎尧将其安葬好,操办完毕。
因由伤心过度,又大病了一场,继而卧床不起。
再加之孟征不争气,整日醉醺醺的回来打骂于她,就连对女儿的意外死亡也摆出万般事不关己的态度,气得孟江氏咬舌自尽!
孟之玫一想到这些,憋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又适时的接过母亲再次递过来的粥碗,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惆怅。
然而,这粥还未入口,门外便传来男人那浑厚却略带情绪的声音。
“已是酉时,为何不见起灶?死婆娘!”
随着这一声叫骂声,本还在院外玩耍的孩童们,作鸟兽状轰然散去。其中免不了胆子稍大的孩童作鬼脸状,朝着刚进院门的孟征吐了吐舌头,嘻笑道:“赌鬼!赌鬼回来啦!”
又趁着这瘦弱邋遢的人蹲下身捡石头之际,快速跑开!
孟征将手中的石头朝着远远跑去的小身影扔去,尚无法消气,嘴里还不住的骂道:“黄口小儿!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
随即骂骂嚷嚷的往屋内走去,眼见着孟之玫卧在床上,手中端着吃食;而这孟江氏更是坐在床沿,并不做事,浓眉微瞪道:“你这贱人可是要饿死老子!与这赔钱货吃独食!看老子今个儿如何教训教训你!”
孟江氏看着曾经温文儒雅的相公变成今日出口成脏,粗俗暴力的模样。忍不住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轻启薄唇哽咽道:“玫儿三日前落入湖中,今日方醒。你身为父亲,却是日日去赌坊,不曾关心女儿一丝。此时,竟埋怨起我们二人……你……”
孟江氏话未说完,只见啪的一声,孟征抬手,一个巴掌狠狠地掴到她的脸上,霎时五个艳红的指印落在了那白皙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