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嘴角弯了弯,也起身朝公婆福了福,坐下时,白了那个女人一眼,那女人也忙起身匆匆福了福身,又局促不安地坐下来,绞着自己的衣角,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吃饭吧!”郑佰成看着身边这个妙人儿,眼底闪过一丝宠溺。
郑仕奇冷眼打量着眉来眼去的两个人,沉声说道:“爹,你光把家里的人给她介绍了一遍,怎么不把她介绍给我们,我们还不知道她是谁呢!”
“仕奇,从此以后,她就是你的庶母了,你记得要以礼相待就行了!”郑佰成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是坦然。
“爷爷,怎么我又多了一个庶母?”郑仕奇扭头看着郑老爷子,“您不是说郑家的男人没有娶妾的规矩吗?”
“吃饭吃饭。”郑老爷子脸一沉。
家门不幸啊!
他竟然管不住这个儿子。
“仕奇,这有什么奇怪的,才一个庶母而已。”柳氏淡淡一笑,“以后,说不定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总之,你要学会接受事实。”
那个梅娘闻言,越发低下头去,脸红如酡,她并不是诡计多端的女子,只是造化弄人,她前脚刚被继母卖到百香阁,后脚就被郑佰成看中,而且还拿银子把她赎了出来,要纳为妾侍。
对此,她很是感激。
除了以身相许,再没有别的办法报答他了。
如今,她才知道,摆在她面前的,依然不是鲜花,而且大片的荆棘,随时都有可能让她遍体鳞伤,或者死无葬身之地……
“柳氏,你不要在这里冷嘲热讽了,要怪就怪你自己。”郑佰成冷冷一笑,“你记住,凡事有因就有果。”
“好,你既然这样说,那咱们今天就当着爹娘的面,把话说清楚。”柳氏突然激动起来,双手抓住手帕,恨声道,“当年我是卖了红绫不假,但是那时她不是妾,我作为主母卖个丫头怎么了?当时,她有没有身孕,你自己都不知道,难道我就知道了?”
“你不知道?柳氏,你敢说你不知道?”郑佰成腾地站起来,指着她,大声道,“当年就是因为你发现她有了身孕,害怕她生下庶长子,威胁到你的地位,所以,才找来人贩子将她卖了,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瓜,如今,我打听到她有一个儿子已经成年,论年龄,算起来很可能就是我的儿子,你却推三阻四地不让我去找他们母子,像你这样狠毒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主母。”
“媳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郑老太太也跟着激动起来,原来她还有一个孙子流落在外面,不满地看了柳氏一眼,又道,“这么多年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的确不容易,说不定早就嫁人了,再说,佰成只是想找回孩子而已,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们郑家的骨肉。”
郑仕奇放下筷子,沉着脸,转身走了出去。
于婉儿也忙跟着走出去。
郑老爷子也放下筷子,叹道:“老大媳妇,你母亲说的对,我们不是想让那个女人回来,只是想找回我们郑家的骨肉而已,金能丢,银能丢,没有把人丢了的,事已至此,你好好想想当年的事情,帮佰成找找那个儿子,早点把此事了结,你们也能好好过日子,不管怎么说,仕奇才是我郑家的嫡子,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爹娘,你们冤枉儿媳了。”柳氏说着说着,低泣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儿媳的确忘记了。”
“你忘记了?”郑佰成冷笑道,“如果你忘记了,我郑字倒着写。”
越来越讨厌这个女人了。
再也坐不下去了,伸手拉起呆在一边的梅娘,愤愤离去。
剩下柳氏一个人,坐在那里,低声哭泣。
老两口面对一桌子菜,面面相觑。
“这叫什么事啊!”郑老爷子气得猛地掀了桌子。
轰隆一声,鸡鸭鱼肉满天飞起来,汤汁四溢。
身后的下人们大气不敢出。
“哎呀,你说你大过年的发什么脾气?”郑老太太埋怨道,一边招呼人打扫满地的狼藉,一边吩咐道,“赶紧再去备一桌菜,要多备,这个年不但要过,而且要好好过。”
众人慌忙如鸟散去。
“表哥。”于婉儿跟在郑仕奇身后。
两人在正厅坐下来。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郑仕奇抚额说道。
“我不说话,只是想坐在这里陪陪你。”于婉儿羞答答地坐在他面前,“别难过了,姨父和姨母的事情,咱们插不上手。”
“这个我自然知道,而且我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烦恼的。”他眯眼看着她,想了想,问道:“婉儿,我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好好回答我。”
“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于婉儿一下子来了精神,把椅子往他身边靠了靠,认真地看着他,说道,“表哥想知道什么?”
“是这样。”郑仕奇清清嗓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今天,我在路上遇到了我一个同窗,他最近很是烦恼,因为他看上一个姑娘,并且有意娶她为妻,可是那个姑娘,却似乎并不知道他的心思,你说,他该怎么做,才能打动那个姑娘?”
“表哥,你那个同窗是谁?”于婉儿歪头问道。
“咳咳,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刚才提的问题。”郑仕奇耳根一热,低声道,“如果是你,那么男人怎么做,才能让你动心?”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