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好了要成亲,那么就必须回一趟华山。
怎么说陆岳之也是从华山出来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父亲”已经死了,但师娘毕竟还是母亲,这一次回去有两个目的,一是回去为师父守灵,以抚慰他的在天之灵,二是清理门户,选出新一任掌门人,三是向师娘提出和吴燕的婚事。
这么一来,确实有好多事儿要做。
他们一行人上山之后,发现此刻的华山派已经是人走茶凉,惨淡无比。大门之外,几盏破旧的白色灯笼高高悬挂,在微风中摇摇欲坠,仿佛一个垂暮的老人,在苟延残喘地挣扎着。
风凄厉地呼啸着。
他们一路走进大堂,居然畅行无阻,而且一个把守的都没有,换做是平时,只要有一个人走进来,至少会有十几个华山派弟子出来询问。
大堂正中央,悬挂着一个大大的“奠”字,一口哦木棺材趟在那“奠”字之下,垂着白帐。旁边只有朱裘华一个人,穿戴者丧服,跪在一侧,双目空洞无神。
吴燕急忙跑过去蹲在朱裘华的旁边,难过道:“朱掌门……”
朱裘华面无表情地抬头,一看是吴燕,突然高兴地一把搂住了她,喜极而泣,笑道:“燕儿你没事吧?实在是太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吴燕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朱掌门,是魅骨娘子救了我。”
“嗯……没事就好……”朱裘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吴燕身后的陆岳之和苏魅儿,是他误会了他们两个,怎么说心底还是有一些愧疚的。
吴燕站了起来,四下望了望,狐疑地问道:“诶?我娘呢……”说着就朝着里屋走过去,
“你娘……”朱裘华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站起来想要拉住吴燕,奈何这脚跪得太久了,双腿都麻了,膝盖也软了,一个颤抖又倒了下去,陆岳之一看急忙跑过去扶住,吴燕听到什么动静又折了回来,快步走过来帮忙把朱裘华扶到椅子上去坐下。
朱裘华拉着吴燕的衣角,叹了一口气道:“别进去,你娘……估计是心情不好吧……在这里等她出来,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
苏魅儿狐疑地朝里屋望了一眼,看着朱裘华,他的眼底,分明满是无奈和叹息。
不仅是吴掌门死了那么简单……
这时一个妇人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猥琐的中年男子,嬉皮笑脸的,一看就知道是十分狡猾的人。
吴燕上前去,有些诧异地问道:“娘……你怎么了……”
那妇人也就是吴德的夫人,吴王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许是刚刚休息了一会儿,不怎么注意打扮,让你们见笑了……”说着还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苏魅儿狐疑地盯着她看,她雪白的脖颈上,分明印着深深浅浅的吻痕。
看来……真心是有猫腻。
吴王氏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一直看着自己的苏魅儿,偷偷地把自己的衣领子拉了拉,好像要掩饰什么东西一样。朱裘华无奈地看了一眼吴王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跟在吴王氏后面的猥琐男子走过来,冲着吴燕笑道:“燕儿回来了,累不累饿不饿,吴叔去给你弄点东西吃吧……”说着一把扶住了吴燕的手。
吴燕对这那个男子甜甜地笑道:“好的,谢谢吴叔了。”
她是知道吴叔的,对她特别好,人一直都不错。他是厨房掌勺的,也是扶着华山派所有人的伙食的总管,没事的时候总是会做点甜品给她吃。
吴叔嘿嘿地笑了两声,偷偷瞄了苏魅儿和方雪莲一眼,然后走进里屋了。
吴王氏有些不满地瞪了吴叔一眼,仿佛一个小媳妇吃醋地撒娇,然后又回过头来摸着吴燕的脑袋,笑道:“燕儿啊,你没事就好……可担心死我了……你朱大叔带回来你爹的尸骨说你失踪了……我……”她说着,自个就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朱裘华有些不屑地扫了吴王氏一眼。
“娘……”吴燕看着吴王氏哭泣,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只能自己皱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
吴王氏拿出手绢,擦着眼泪,看了看这屋,说道:“既然你爹都死了……这华山派……倒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不如就早早散伙走人吧……”
“什么?!”朱裘华激动地站了起来,“这吴兄才走了多久,嫂子……你怎么这样就要分家散伙?!”
吴王氏幽怨地看了朱裘华一眼,道:“不然呢?现在也选不出一个掌门人来,若是有仇家找上门来,第一个死的可就是我和燕儿,还不如早早散伙,免得被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