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城的命令刚下,一个侍卫脚步匆匆跑了过来,“启禀两位殿下,燕王殿下在前院和人打起来了。”
“和人打起来了?这禅房之中,他也能和人打架吗?”慕容风微醺的笑了起来。
慕容城却眉头紧锁,问道:“什么人?”
侍卫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似乎……是个僧人。”
慕容风的笑意更甚,怎么看都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这佛门清净地,小皇叔也不放过么?”
慕容城却没有慕容风那么放松,他略微想了想,带着人就朝前院走去,而方丈也被引了出来,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的看了二人一眼,“贵客还是在禅房稍后,老衲去看看便回,或许只是误会。”
慕容城却道:“方丈不必客气,一起去看看也好,小皇叔向来肆意惯了,方丈未必担待得了。”
一旁的慕容风闻言也敛了笑意,想到若是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来,恐怕自己也逃不过干系,不由冲慕容城道:“太子殿下就在禅房歇息吧,还是我去看看吧。”
慕容城却依然不放心,小皇叔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虽然平日里肆意妄为些,却也不会无故与人动手,何况这寺中还有一个远道而来的唐毅,当即面容冷漠道:“本殿和皇兄一起去吧!”
一边说着,也不顾身旁的慕容风,脚步匆匆的就循声而去。
方丈见状,终究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跟在慕容城等人身后,唐毅自然也跟了一起过来。
慕容燕回抱着郁轻璃坐在门槛上,他连上余怒未消,眼神却温柔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山中水气蒸腾,四野顿时笼罩在一层淡渺的烟气里,烟气之中,郁轻璃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她已经不再哭泣,只紧紧闭着眼睛,像一团即将飘走的浮云,无力而轻盈着。
慕容燕回忽然觉得心里一痛,他的手指就轻轻落在了郁轻璃的脸颊上,温柔的抚过她的额头,她的睫毛,她小巧的鼻头,和苍白如蝉翼的唇,虽然隔着一层易容,可慕容燕回还是觉得郁轻璃那样的脆弱,灼痛了他的每一根手指。
慕容燕回内心激荡澎湃,然而外表却依旧岿然不动,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巍然不动都都是假象,如经历千年万年侵蚀的礁石,外表虽然沉凝如一,而内里早已千疮百孔。
此时,他的内心就痛到无法言喻,他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栓住郁轻璃,恨自己为什么不让郁轻璃走开,或许下午时郁轻璃走了,就不会遭遇到这些不堪的事情。
慕容燕回满心痛惜,轻轻低下头抵住了郁轻璃的额头,“璃璃,对不起。”
郁轻璃紧闭的双眸再度溢出一行泪来,然而,她的心中却是庆幸的,庆幸今夜有慕容燕回,虽然经历了一场惊吓,她终究是完璧一块的。
“怎么回事?”慕容城看着相依坐在门槛上的两个人,看着慕容燕回抱着穿着他外套的郁轻璃,眉目间隐隐划过一丝讶异。
慕容燕回回头看了一眼方丈,冷笑道:“怎么回事,本王倒是要问问方丈,你们是如何传精送子的!”
慕容燕回说得咬牙切齿,方丈只觉得心中一凉。
慕容城浑然不解,疑惑的看向慕容燕回,一旁的慕容风却似乎陡然明白了过来,脸色难得严肃起来。
慕容燕回冷笑一声,抱起郁轻璃一脚踢开了所有厢房的房门,顿时惊叫声四起,无数光溜溜的僧人跑了出来,而那些女子则都惊呼着拉起被子蒙头躲了起来。
事实俱在,何用多话。
唐毅面具下的眼神微微一动,嘲讽的说道:“佛门清净地,怎的也如此藏污纳垢。难道贵国的僧院便都是如此肮脏吗?”
众人无言以对,都觉得失了面子,慕容城周身散发着寒气,像是千年的冰雕一般渗人。
慕容风闻言,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立刻命侍卫拿着自己的腰牌调来了九门守城的兵卫,将月照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一会儿,一个侍卫来报,“所有僧人,尽数逮捕另有夫妇八对,也已扣押。”
慕容风点了点头,看向慕容城,慕容城却只是冷着脸不说话。
慕容风见状,只得说道:“统统关押候审!”
“还审什么?直接拖出去斩了!”慕容燕回怒道。
慕容风有些为难,此时慕容城却开口道:“燕王,今日之事,都是本殿安排不周,但是今日之事事关重大,天子脚下竟然有此等恶行出现,本殿定会禀告父皇,严惩不贷!”
慕容燕回冷哼一声,也不便再说什么。
山风猎猎,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山脚下四起的呼冤声。
只那唐毅颇为不满道:“真是扫兴!原本以为夜宿月照寺是一场风雅之事,却不曾想惹出这些事端来。”
慕容风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得到消息,说慕容城经常去惊鸿乐坊会那柳惊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