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晚了点儿?”郁轻璃包好最后一处,抬眼看向沙千里,“你现在难道不该问,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吗?”
沙千里一愣,随即笑道:“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郁轻璃白了沙千里一眼,“我怎么知道?京畿就这么大,到处都是慕容风的眼线,谁知道哪儿安全哪儿不安全!”
这本是有些负气的话,沙千里却当了真,一挠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乱跑吧,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欠你这条命,下辈子一起还你。”
郁轻璃冷哼,“谁要跟你一起死?”
沙千里很认真的点头,“也对,你终归是慕容风名义上的女人,他最多把你软禁起来。”
他说罢嘿嘿一笑,“那你还怕什么?我死都不怕。”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一番对答,让郁轻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莽夫!”
郁轻璃话音刚落,马车却生生停了下来。
“小姐,我们被包围了。”夕落声音沉沉,却带着平日里没有的认真。
“很棘手?”郁轻璃问。
“很棘手。”夕落说罢又道:“沙千里,一会儿你带小姐先走。”
沙千里眉角一竖,“叫你一个女人替我断后?我老沙还没沦落到那个地步。”
“废话!”
“莽夫!”
两个女人同时低叱,对方却已经发动了袭击。
夕落长剑舞动,剑光如水层层荡开,所到之处收割无数的生命。
郁轻璃轻轻撩开侧帘看了一眼,这里离林语堂所在的院子只有一街之隔,若是不幸穿街过巷到也快,可是赶了马车就不得不走大路,反而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
郁轻璃斜睨了焦躁不安的沙千里,看着他一身新伤旧伤,终究叹了口气,以沙千里这样的状态,别说跑到林语堂的院子了,恐怕连爬都有些困难。
可被围在此地更不是良策,慕容风的人肯定会朝这边聚集,而夕落一人之力必定也抵挡不了太久。
最重要,她不能让沙千里被捉,更不能让自己暴露。
怎么办?!她一定要想一个办法!
郁轻璃左右看了看,抓起一件极大的披风说道:“你呆在车里,一会儿我去引开他们,你和夕落去我安排的地方。”
沙千里抓住郁轻璃,“你不能去,危险!”
郁轻璃反问,“我不去,你和夕落都得死,你甘心吗?夕落值得吗?”
沙千里一顿,坚决说道:“那你也不能去,你更没有理应为我冒险。我大不了就一个死,你还可以替我报仇。”
“你是我什么人?我替你报仇?”郁轻璃嗤之以鼻,“自己的仇自己报去,我才没空多管闲事。”
说话间,郁轻璃已经跳下了马车,转头就朝巷子深处跑。
黑衣人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立刻分拨出一部分人追了过去。
夕落心头大惊,生怕郁轻璃出事,这一分心手背上剧痛,长剑脱手,脖子上也被架上了一把剑。
夕落受制,形式急转而下,沙千里躲在车厢,看着黑衣人渐渐围拢过来,正准备出去时,巷子里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锣声,锣声由远至近,林语堂提着铜锣一边敲一边喊,“走火啦,走火啦,走火啦!”
这样一来,哪怕是最怕事的一家人也都亮起了灯,毕竟嘛,杀人和自己没关系,可是走火就不同了,万一烧到自己头上可怎么办。
次第亮起的灯,逼得黑衣人无奈退后,郁轻璃看着这一切微微眯了眯眼,她不能让夕落落到黑衣人的手里,那样就等于暴露了自己。
百姓起身点灯不过一会儿,忽然一个黑衣人站了出来,阻止了后退散开的队伍,朗声道:“我是府衙的衙役,大家不要出门,波斯商人的豹子跑出来伤人了,走火的地方离这里还有三条巷子,烧不到你们,可若是你们乱跑出来,被豹子吃了可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院子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黑衣人看向马车,冷哼一声,压低了些声音道:“沙千里,我敬你也是条汉子,什么时候竟然怂到让女人替你死了?”
那人说罢,接过架在夕落脖子上的长剑,“我数三声,你不出来,休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一”
“二”
衙役三字还未出口,忽然“嗷呜”一声响彻天地,那霸气至极带着释放的吼声,狂野的响彻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