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采邑是太子妃,太子如今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哪怕她跪在御书房外求见慕容石棱也是多次被拒。
李白吟是聪明人,看到这一句,立刻想到是不是柳采邑想了什么法子,心念一转,便抬头看向来人,“回去和太子妃说,便说本宫一定会按时抵达。”
因了李白吟的参加,一众慕容石棱的妃嫔们也就都来了,就连向来不屑与宫中其他人为伍的夏婉婉都特意让人回了话,说她一定会按时到达。
就这样,柳采邑组织的家宴红红火火的召开了。
郁轻璃早早就坐到了一旁,很是低调的观察着众人寒暄,观察着众人之间的各种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曲乐从远处悠然而来,众人齐齐看去,只见一顶明黄色顶盖的龙輦从远处缓缓行来。
龙輦前左右各四名宫女举着鲜花、熏香、扇子等物,一路走一路撒着鲜花,而龙輦后面则有一支乐队在奏着乐曲。
一个妃嫔见状,冷哼一声道:“好大的架势,竟比皇后娘娘的制式还大,当真是不知礼数的东唐人。”
“行了,行了,人家是陛下的心头好,这龙輦都特意赐给她了,如今能来参加便是给你我面子了,你还较什么真啊?”
“听闻前几日她中毒,怎么没把这小贱人药死。”
那妃嫔说罢,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急急看向皇后李白吟,“娘娘,大皇子必定是被冤枉的,指不定这小贱人自己贼喊捉贼呢。”
李白吟闻言冷哼一声没有表态,郁轻璃却想,这宫中女子有时候倒是也能猜,可不就是夏婉婉自己贼喊捉贼吗?
这边一番一轮,那边夏婉婉的龙輦已经停了下来,众女人个个目光炯炯盯着龙輦,是羡慕嫉妒恨都有。
只见帘子拉开,夏婉婉难得穿了一身东唐服制,斜倚在輦上,四个宫女立刻上前,一左一右伺候着她起身。
柔弱无骨的腰肢,纤长的手脚,露出的肚脐圆润可爱,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然而,这样的风味自然是没有人欣赏,那些灼热的目光宛若吃人的利齿,恨不得将夏婉婉连人带骨的吞个干净。
夏婉婉却甘之如饴,仿佛对这些夹枪带棒,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很是享受,她扶着小宫女的手,优雅的从龙輦上走了下来。
柳采邑迎上前去,“夏贵人,这边请。”
夏婉婉看了一眼那位子,别说在皇后之下,竟然还在好几位妃嫔之下,夏婉婉立刻倨傲的说道:“为何我的位子要在哪里?”
柳采邑笑道:“按照宫中各位娘娘的品阶,贵人的理应在那里。”
“品阶?这宫中难道不是看谁更受宠吗?本宫不坐那里。”夏婉婉说着转身,重新回到了龙輦之上,“本宫,坐这里。”
柳采邑含笑看着夏婉婉,想起慕容燕回昨日所说,心底却怎么也想不到夏婉婉会是那样一个人。
按道理来说,谁都知道花无百日红的道理,所以,在这后宫中恃宠而骄的人都是傻瓜,这夏婉婉打一进宫便如此张扬,智商也高不到哪儿去。
可谁又会想到,这么一个看起来傻的女人,却又埋藏了那样的祸根?
柳采邑心中想着,嘴上却不敢怠慢,“贵人愿坐那里,便坐那里吧。”
“太子妃,这怎么行?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人人都想坐哪里便坐那里,这宫中还有没有个规矩了?”
在李白吟的示意下,终于有不怕死的冒了头。
郁轻璃看了一眼那人,身份似乎还不低,看着衣着打扮,应该也算是嫔一级了。姚嫔出事以后,大家都明哲保身,这人看起来是李白吟的死忠了。
郁轻璃想着,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夏婉婉却不为所动,冷冷的,鄙夷的,看着那个发飙的嫔妃,如同看着一个匍匐脚下的蝼蚁。
李白吟见状,低声道:“既然是太子妃主持的宴会,她都不说什么了,我们又怎好多话?夏贵人身份矜贵,愿意坐那里,便坐那里吧。”
柳采邑闻言点头,转头主持起来,这一场宴会原本就是慕容燕回和郁轻璃为夏婉婉设的局,故而柳采邑开头的几个节目,也仅仅是小试牛刀,看一看夏婉婉的反应。
夏婉婉端坐輦上,倦容十足,似乎是有些精力不振。
郁轻璃仔细观察间,忽然夏婉婉眉目睁开,一双眼睛刀锋似的直冲着郁轻璃而来。那目光森冷如寒冬的风,顿时让郁轻璃一阵窒息,心头凉了大半。
再仔细看去,夏婉婉又闭了眼睛,似乎刚才的一幕只是郁轻璃自己的幻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