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安康县城,一路上除了守城的士卒盘查,再未见任何追兵,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家禾不由得心中打鼓,抬眼看向陆沉,却发现他仍如姜太公稳坐钓鱼台一般,面上并无半分讶异之色。
直到进了安康县城,他才睁开假寐的眸子,笑道:“此行如此顺利,多亏了有妹妹帮忙,叨扰许久,是到了该道别的时候呢。”言罢,便大言不惭的吩咐车夫通知文氏夫妇,直接驶入一处僻静的小巷。
只言片语间,家禾已心念百转,眸底划过一丝黯然。
她怎么就忘了,以陆沉的心性,从来不会受制于人,也从不会把自己后背交付于他人手中,亏她还自以为是的认定是救了他们兄弟性命,事实上,不过是如果他的下属未能解决掉追兵,便用来保底的棋子罢了。
见到眼前的小家伙露出颓然的神色,陆沉不由得皱眉,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突然凑近,在家禾耳边呵气如兰道:“看你这副神情,可是临近分别,舍不得我?”
家禾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冷冷道:“好走不送!”
陆沉哈哈大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家禾的下巴,叹道:“我这妹妹还真是绝情。”言罢,听到外面传来嘈杂之声,这才松了手,敛了笑容,掀开门帘跳了出去。
家禾暗自咬牙,这厮真是一点不肯吃亏,自己不过**了他一次,他就算计着要十倍的还回来,果真是唯小人与路陆沉难养也!
与此同时,扮成文家众仆的黑衣侍卫悄悄撤了出来,不知何时已经带走了那位小公子,家禾咋舌,幸而文二爷他们并未轻举妄动,否则以这些人的身手足以以一当十。
见那些人离去,文二爷也松了一口气,不敢久留此地,忙命车夫匆匆驶向安康。
车厢里,云氏忧心家禾特意坐了进来,见她沉默寡言还以为是之前的种种受到了惊吓,便也不多言语,只默默的将她抱在怀中。
感受着身下的颠簸,沉溺在云氏温暖的怀抱,家禾怔忪的望着方才陆沉坐过的地方,想起那人乔装之后的满面别扭,突然笑了起来。
“幺妹儿这是怎么了?”云氏奇怪的看向她,完全不理解她这大起大落的情绪是因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