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越奕祺已经携妻子穆元华回到了陆洲城。
看着窗外的大雪,越奕祺笑得无比阴险,无比舒畅——
大雪封路,这回京城是真的回不去了,哈哈哈哈哈!
穆元华早就看穿他了,捧着一大盆冒尖的洗换下来的衣物,走到越奕祺身边叫了他一身,然后在他转身过来时,毫不客气地将盆塞到他手里:“看什么看,洗衣服啦!”
在漠北军营里,没有洗衣妇,越奕祺又不乐意妻子的衣服给人洗,于是夫妻两个的衣服他一个人全包了。
洗完了还乐意晾外面给人看,都晚上用炭火给烘干的。
在家的时候穆元华没看出来,来了漠北才发现越奕祺的醋劲那么大。
有一天她不过漏嘴说了一句穆锦章帮她洗了几天衣服,越奕祺就黑脸黑了一个星期。
要不是穆锦章早早离开了,估计越奕祺还得私底下找他决斗一场才能消气。
穆元华真是……无奈并甜蜜着。
在陆洲城,小两口举案齐眉(?)相爱相杀(!),小日子悠闲地过。
京城家书寄来,告知他俩越穆两家长辈身体都好,家中三个孩子也很好。
阿好已经送入了越奕祺旧时读过的学堂,和穆紫若穆安若家的两个孩子一道儿。夫子说他聪慧机敏,对他赞赏有加。
阿爽得了哥哥的吩咐,每天都围着小弟弟,给奶妈子搭手照顾阿难。
阿难虽然早产,但好在后面调理得好,身子骨也慢慢地强健起来。只是每次要哄他睡觉时,都要用穆元华用过的衣服将他抱起来,让他闻着妈妈的味道才能睡着。
看到妻子读完家书泪水盈眶,越奕祺心疼万分,从她身后搂着她,问:“如果你实在是太想孩子们……要不咱们明儿就启程赶回去?”
穆元华面上一喜,然后想了想,还是摇头:“这一路上太凶险,还是不必了。我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更不想出事,让孩子们以后没依靠。”
越奕祺愧然道:“都怨我。”
这回他是真的内疚了。
穆元华回过身来环住越奕祺的腰,安慰他道:“自责什么呢。只要你还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短暂的分离,都是可以承受的呀。”
妻子这样说,越奕祺方才释怀些。
下颌抵在穆元华的头顶,越奕祺静静地与妻子拥抱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雪停了,咱们出去堆雪人玩吧!”
还沉浸在夫妻亲昵时光中的穆元华没反应过来:“嘎?”
你说什么?
“咱们出去堆雪人吧。”越奕祺重复了一遍,然后十分遗憾地说,“小时候都忙着读书习武没怎么玩,而且京城下雪的时候,家里的雪都被扫得干干净净的也没得玩……每次在学堂里听你说在家里和弟弟妹妹堆雪人的事,就特别向往。”
穆元华囧了:“你小时候想玩……直接和我说我带你去我家玩不就成了?”
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是怎么回事?
越奕祺嘿嘿一笑:“阿谨说堆雪人是小孩子的游戏,我不好意思提啊。”
穆元华继续囧:“那你后来来了漠北,没家里人管着,也没人笑话你,你怎么不堆?”
“那时候和我走得最近的就是吴守了。我扯一个主将来陪自己堆雪人,不太好吧?自己一个人堆,又太寂寞。”
“那……后来当爹了,带着阿好阿爽堆不行吗?”
穆元华不提则已,一提越奕祺真是要恨得捶胸顿足:“阿好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从了谁!一下雪就知道背古诗,什么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什么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能背个十天十夜。我怎么暗示他他都没反应……阿爽也是,哥哥的话比亲爹的话还管用,明明什么都不会背,还在一旁摇头晃脑装腔作势有模有样的。两个小孩没兴趣,我一个大人总不能厚着脸皮对小厮说别扫雪了大爷我要堆雪人吧!多丢人啊!”
穆元华听完丈夫这一番抱怨,最后不由得感叹:“没想到……你倔强了这么多年啊。”
真是难为你了。
越奕祺一脸委屈:“可不是!那你看我这么渴望堆雪人,你陪不陪我去?”
越奕祺都走悲情路线了,穆元华还能不同意?
陪就陪!谁怕谁!
不就堆个雪人嘛!她穆元华年轻的时候,堆出来的雪人都要绕地球一圈了!
满足你!
得了妻子的认同,越奕祺笑得跟只狐狸似的,十分殷勤地给她套了防水的皮手套,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不漏风了,这才将人推出门外。
穆元华有心要大展身手,让越奕祺这个乡下人见识见识什么叫雪人的一千种堆法,干得是情绪饱满热火朝天。
越奕祺就在一旁咋咋呼呼地夸妻子这个雪人堆得好,那个表情惟妙惟肖。
就是不怎么积极上前帮忙。
忙了一天,穆元华歇菜了。
伺候妻子洗漱完躺下后,越奕祺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然后一脸y笑,摩挲着手掌,走向床榻。
穆元华看他这模样,略一想,明白了:“越奕祺!你又阴我!”
要不是累了一天没力气,她真想马上扑过去挠他一脸。
越奕祺于心无愧,慢条斯理地解衣带,道:“夫人且躺着,让为夫出力即是。”
往日里夫纲难振,穆元华估计是当惯了男人,这事上面的主动权也要掌握在手里……
好不容易穆元华没力气,越奕祺怎么会放过这等好机会?
赶紧趁着她软得跟水儿一滩的时候,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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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愉过后,抱着沉沉睡去的妻子,越奕祺心里头的滋味不知道该怎么述说。
连和自己妻子困一觉都要算计半天的丈夫……放眼整个大周朝,除了他越奕祺,再无第二人了罢?
哎,怎么突然有点心疼起自己来呢……(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