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将另一个人的动作模仿得惟妙惟肖,却无法复制他的思维模式;人可以摸透另一个人的性格,却摸不透他某时的想法。
托维正陷入这样的难题之中。
很快的,前线传来一个有好有坏的消息:第二批攻击机群找到了德国航母,同时,它们也遭到了近20架德国舰载战斗机的疯狂阻截。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托维和他的参谋军官们,之前都觉得那艘德国航空母舰这次在携带战斗机的同时,应该配备了一批俯冲轰炸机或鱼雷轰炸机,这既是一艘航母参加攻击任务时应有的舰载机配备,也符合情报部门先期对布雷斯特的侦察结果。现在看来,那些所谓的情报简直狗屎不如。
一般的舰载战斗机不可能在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内连续出击,毕竟,它们需要时间重新添加燃料、补充弹药,然后依次起飞。因此,活动在这片海域的德国舰载战斗机总数量应该在4架以上,而在英国海军的资料库里,“格拉夫.齐柏林”号的舰载机总量应该不超过50架。如此一来,这艘德国航母携带的轰炸机----包括著名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的海军版本ju-87c和略显神秘的fi-167型鱼雷轰炸机,最多只有10架。这样少的轰炸机,恐怕是很难对一支舰队构成威胁的!
可是鉴于双方舰载战斗机在技术上的明显差距,托维平静的目光中隐隐藏着失落,他仿佛看到了己方舰载机飞行员和对方战斗机浴血搏斗的场景,技术上的差距在这里只能用勇气和牺牲来弥补,那样的场面是壮烈、残酷和令人泪下的。
不多时,信号从“光荣”号航空母舰上发来:第三批舰载攻击机已经准备完毕。
收拢第一批出击飞机看来花费了航母人员不少的时间,这时候,三艘航母的飞行甲板上重新排放好了一架架展翅欲飞的雄鹰,那传统地环形徽标是它们的骄傲所在,年轻飞行员们自信灿烂的表情带来了被乌云遮去的阳光。
“再等等!”
一向果断的托维却犹豫了。这批舰载机究竟是派去攻击德国航空母舰还是德国战列舰。百分之九十九取决于前一批飞机攻击的结果,它们此时应该仍在与德国战斗机周旋,应该还在努力突破德国航母防空火力地拦截寻找合适的投弹位置。一颗炸弹,一枚鱼雷,没准就能暂时解决掉“德国海军的大鸟笼”。
可是。新地报告迟迟没有从通讯室传来。好消息。坏消息。统统没有。指挥室里地军官们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隔绝了一般。有几个耐不住性子地。干脆直接跑去通讯室。其他人看似各自忙碌。其实也大都将注意力放在负责内部通讯电话地军官身上。那位满脸痘痘地上尉军官。正手握话筒认真倾听着。通讯室那边显得相当吵杂。时而有人兴奋地来一嗓子。时而有人发出懊恼地惋惜声。在无法将这些向将军们报告地情况下。他时而微微摇头。时而偷偷瞟一眼其他人。
托维地目光。始终游离在舷窗之外。看起来正有许许多多地疑问让他怎么也搞不清、理不顺。隐隐觉得有些地方没有考虑进去。却怎么也抓不到灵感地线头。
“卡罗尔。掩护我!掩护我!”
“管鼻藿”式战斗机地驾驶舱里。年仅23岁地海军少尉波加勒显得异常紧张。那张尚有些稚嫩地脸庞此刻白得缺乏生气。这样地年纪原本应该在某个工厂车间或是公司办公室里做着普通工作。下了班早早回家。或是带着小恋人上公园散散步。虽然日复一日地平凡。但至少不用天天为自己地生死而担忧。更不用坐在这充满机油味道地机舱里和死神打交道。
驾驶舱外。暗赤色地子弹一串串飞过。像是夜里成群结队飞行地萤火虫。雨水仍然冲刷着钢化玻璃窗。厚厚地云层宛如大海盖了一床大被子。这绝不是一个飞行地好天气。但战争让人们别无选择。
通讯器里传来地声音沉稳而老练:“别担心。孩子!我就在你后面!继续摆动你地机翼。别让那德国鬼子打中你!我这就把它揍下来!”
虽然空中的大幅度摆动机身带来的感觉并不怎么好,这却是空战中躲避攻击的基本功之一,波加勒紧紧握着操纵杆,身体随着飞机左摇右晃。
和普通地单发战斗机所不同的是,“管鼻藿”驾驶舱后方还有一个空间较大的副驾驶位,副驾驶员通常负责领航、观测和操作机载电台,必要时也可以接管飞机以及机载武器。在波加勒竭力避开敌机攻击的之后,他的副驾驶员----一位几乎同样年轻的英国飞行员。正以更加紧张的神情盯着后面的德国战斗机。
bf-109t延续了bf-109系列非常容易辨认的外观。方形座舱、鸥式下单翼以及武器布局,当它开火地时候。位于机翼根部地两挺机枪一闪一闪的朝外喷着火舌,由于距离足够地近,副驾驶员隐隐看到了德国飞行员那张狰狞的脸。
突然间,几颗子弹打在左边机翼上,一团团跳跃的火星让波加勒大吃一惊,急忙将操纵杆往右边一摇。
“卡罗尔,我无法摆脱它!帮我!”
年轻飞行员飞声音带有惊慌和恐惧,他已经使出了生平所学,却一点儿效果也看不到,这自然令他感到懊恼和沮丧。
“不停的改变方向!孩子,他比你快,只有不停的转弯!转弯!噢,该死,我也被德国鬼子盯上了!”通讯器那边的飞行员看来也很无奈,毕竟,双方的战斗机数量相差不大,被一架敌机咬上是很正常的事情。
接连两个空中急转之后,波加勒大声问自己的副驾驶:“大卫,它还在后头吗?”
几秒之后。年轻的飞行员紧张的重复了一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