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伦点了点头道:“都是人才啊。这样吧,让卢播来做孤的主簿,那个张损就让他带本部人马驻守关中胡人最多的北地郡,让他做北地太守吧。”
夏侯骏吃了一惊,猛地抬头道:“老殿下,此二人乃末将之左膀右臂,无此二人,安西军无以成军!”
司马伦摆摆手道:“有孤王做征西将军,你怎么还叫什么安西军,既然孤王节制关中诸路兵马,又是开府仪同三司,你就要听话。进城后把那二十二个校尉一齐叫来,孤王还有事吩咐。还有,以后关中的军事,没有孤王的口令不得擅自出动。”
夏侯骏看着这个猥琐的老头如此侃侃畅谈,不禁心头怒道:“这死老头,朝廷只是给你征西将军的封号,又没有都督雍州的权职,你凭什么褫夺我的兵权?”可是身旁解系席薳这些人都在,他们跟夏侯骏的关系都很僵,肯定不会替夏侯骏说项,只好屈服道:“末将遵命……”
司马伦满意地一笑,转身又对解系道:“解使君,听说有个……嗯……有个什么郡的太守叫孙楚是吧。”
解系回道:“冯翊郡太守孙楚孙子荆,才藻卓绝,爽迈不群,是个大才。”
司马伦鄙夷地道:“再是大才,都一把老骨头了,也该回家休息了,换掉他。”
解系看着眼前这个比孙楚也年轻不了几岁的老头,顿时哭笑不得地道:“太守好歹是两千石的重职,若非非常时刻,我朝刺史是不可随意任免太守的。”
司马伦吹胡子瞪眼睛地道:“你就不给孤这个面子?那好,孤王自书信一封给太尉录尚书事陇西王司马泰,教他让吏部曹的尚书备案换掉孙楚,就不劳烦你了。”
解系顿时头疼地要死,他还从未见过这样蛮不讲理的老头,只得道:“老殿下,在下遵命便是。”
“哦,还有让那个张损带本部兵力去北地做太守的事,你也一并办了。孤听说你们这几个人在关中无所事事,风扶郡和北地郡的胡人比蚂蚁还多了你们都不管。孤王既然来这里,就要为朝廷好好操心操心。”司马伦交叉着双手,抖着胡子说道。
解系皱了皱眉,道:“风扶郡?我雍州只有个扶风郡啊。”
司马伦怒道:“管他是风什么郡,可那里的胡人很多是吧。关中乃秦汉两朝帝业所在,岂容胡人散居?你们这些地方官,是不是应该好好反省下?”
解系明显是个老实人,丝毫不懂得迎合讨好,只是拱手说道:“虽然在下就任雍州时日不长,但也知道关中的胡人是曹魏时期魏武帝、邓艾等人为防备西蜀侵略而刻意收拢而来,实非本朝官吏之罪。如今胡人繁衍生息已经几十年,早已尾大不掉,我等地方官吏又有什么能耐将他们驱逐回去呢?”
司马伦面色铁青地看着解系,席薳连忙上前对解系道:“解使君,我们这些人自然做不了这样利国利民的大事,可是老殿下一来,不就能成了?如果我们跟这老殿下解决了关中的胡患,岂不名垂青史?”
解系摇头道:“雍州胡人有数十万,可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弄不好会出大乱子。”
“能出什么乱子,胡人要是敢作乱。长安内外这五万多兵马是泥捏的吗?”司马伦怒斥一声,席薳拉了解系一把,解系也再没有说话。
赵王司马伦这便入城住进了行馆之内,跟随入城的解系和夏侯骏都苦着脸,只有席薳弯着腰狗一样跟在司马伦身后。毛腾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白字老头竟然就这么收拾住了桀骜不驯的夏侯骏和身为刺史的解系。不过这法子也太过粗暴无礼,搞不好夏侯骏和解系以后还会给这老头难堪才是。正在考虑间,孙秀忍不住对低声毛腾道:“督护也是个武官,这个姓席的怎么这般贱骨头?”毛腾随口道:“以前他就是这么对待秦王的。”
行到城中,席薳忽然对司马伦说要做东请赵王赏脸做客。夏侯骏出身将门,向来傲慢,虽然被司马伦有意夺取兵权却也没有对他有一丝献媚讨好的意思,也不吭一声就径自走了。而解系也推脱有腹疾离去。就只剩了几个雍州的别驾从事之类的文吏远远地候在一旁,赵王司马伦也丝毫不忌讳身份问题,点了点头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