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徵穿越关陇大道的时候,满以为秦州氐人各部都会团结起来反抗皇甫重。因此根本就没有留一兵一卒防守陇固二关,宋配马敦和皇甫澹一到陇固二关,就分兵把守各处通道。皇甫澹更是冷血,过关的小股流民中但凡皮肤粗黑、胡须有些打卷的统统杀掉,这一招虽然残暴丧德,可是却有效阻止了单徵派出的求援暗探。齐万年一直到进军始平县都没有接到单徵的准确报告。
单徵怎么也想不到,同为氐人的杨茂搜和蒲怀归竟然会跟皇甫重合作讨伐自己,更可恶的是本来与自己合盟的窦首临阵叛变,而自己和吕健、郝度元的兵力已经成了绝对的劣势。
陇城外,皇甫重的两万大军扎营正西,杨茂搜的六千氐兵扎营正南,蒲怀归的三千氐兵扎营正北,窦首的五千杂混军队扎营正东,几乎已经将陇城团团围住。
单徵和吕健郝度元的兵力已经折损近半不足一万。让单徵大为沮丧的是,西进之后最大的伤亡却不是在跟皇甫重、杨茂搜、蒲怀归跟窦首等人作战中产生的,而是在陇道中跟秦州流民武装的冲突战中伤亡了将近四千兵力。虽然秦州的流民数量庞大,在单徵眼中不过一群流亡百姓,然而就是这一次小小的判断失误,导致以足智多谋出名的单徵兵力大损,到了秦州之后不但没有引发周围氐羌部落反叛的连锁反应,反而却被深陷陇城。
“他娘的,那个流人行主叫什么名字?倘若逃出生天,一定再调集大军将他碎尸万段。”吕健怒气冲冲地在陇城县府来回踱步。郝度元咬牙切齿地道:“我记得那厮的名字,自称略阳小吏李特,这厮现在恐怕已经到了梁州。我们回去之后马上交禀告大王,发兵先抢了梁州再说!”
单徵皱着眉头道:“不要管以后的事了,现在的事能不能好好管管?北边的鲜卑鹿结部不是要归顺大王嘛,怎么现在也没了音讯?”
郝度元忙道:“哦,从北门听蒲怀归的人喊。说鹿结部被安定北面来的鲜卑乞伏部和南安赤亭羌姚柯回联手瓜分了,要我们断了念想赶紧投降啊。”
“我……我入他娘的!这还反什么晋朝,氐人打氐人。鲜卑人打鲜卑人,这还反个求!”吕健暴怒地跺着脚。
郝度元急道:“如今不是发火的时候啊,派出去那么多人求援,却不见半点音讯。难道我们就要困死在陇城不成?”
单徵叹口气道:“唉。看来我得冒冒险,去求窦首网开一面,放我们东撤了。”
两天后,窦首在东线一带终于撤防。单徵和吕健郝度元开始迅速撤离,结果一到陇山山道中。单徵猛地心中一惊,暗道:“这鬼地方四面陡绝,小道羊肠,要是埋伏了军队,岂不死无葬身之地?”
果然只听山上杀声大起,左面皇甫重,右面蒲怀归和窦首一起杀下山来。吕健一马当先便朝山道出口冲去,只见一队人马从草丛中纷纷站起。一个满脸棕黄色胡须的大汉手持浑铁槊就堵住了前路。
“他娘的。想活命的滚开,你可知老子是谁?”吕健一骑飞来,朝着那黄须大汉挥起了长刀。黄须大汉哈哈笑道:“某家从来不杀无名小辈,你报上姓名我再杀你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