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玉佩,断旧情,这对苏玉兰而言是痛苦的,纵然断了个干干净净,可那一颗芳心早已千疮百孔。明明前一刻还是海誓山盟,为何一夕之间就全变了?
“玉兰,哭那个酸秀才做什么,就算咱瞎了眼睛,走,跟嫂嫂回家。”阿芳听不来小姑子隐痛的哭声,将苏玉兰轻轻推开,拿起帕子给苏玉兰一边擦眼泪一边道。
苏玉兰听的回家二字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道:“嫂嫂,我现在还不能回家,村里人都认为我嫁了,突然回家肯定少不得闲言闲语,平白惹爹娘生气。再说,我干娘伤了腰,我得回去照顾。”
“你干娘?”阿芳闻言敛眉问道。
苏玉兰抿了抿嘴道:“钱家大娘认我做了干女儿。”
“什么?”阿芳闻言满脸不可思议,“那你和钱昱怎么办?”
“阿芳姐!”苏玉兰闻言心中苦涩难当,好一会才道:“阿芳姐,恩兄应该找个贤惠的女子做妻子,我,早已不配了。此次回去只是想伺候干娘好起来,婚嫁之事我早已没了念想了。”
“可是,俗话说纸包不住火,钱家万一知道,你该如何啊?”阿芳此刻悔的肠子都青了,玉兰回钱家在她看来就是一条不归路。
苏玉兰闻言凄凉一笑道:“恩兄宽恕,玉兰活命;恩兄难饶,玉兰自缢。”
“你,你怎么能说出轻生的话来,小时候咱们一起玩,你可是说过不信命,要挣命的,到如今,你都忘怀了?”阿芳一听玉兰的语气,吓了一跳,摇着玉兰的肩膀急道。
“挣命,挣命,又有谁能真的挣过命啊!”苏玉兰说罢两行清泪又滚了下来,“阿芳姐,因着我逃了,钱家到现在还欠着邻里银子,尚河村的人看恩兄的眼神也充满了嘲谑,你不知道,我每次看见那村里人那样看他,我就痛心,是我害苦了他啊。二十两聘礼我十年二十年总有能还上的一天,可那重重心债我如何还啊?”
此刻,张家窑场后山上,练武的钱昱连连打了八个喷嚏。
“我说,钱老弟啊,你这怎么了?”丁远山吃惊的瞧着还未缓过来的钱昱问道。
钱昱抬手揉了揉腮帮子,眉头高高隆起,心里暗自思忖:“活到现在,还从未打过这么多喷嚏,是谁在骂我,还是说谁在想我?”
“钱老弟?”丁远山见钱昱不言语,神态似乎处于神游状态,不走上前唤了几声。
“啊?”钱昱抬起头,“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来,咱们继续练。”
“还练什么,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走,回窑场。”丁远山瞧了瞧天,估摸时候差不多了就开始解沙袋。
钱昱擦了擦鼻头,刚才打喷嚏打的她都有想死过去的冲动,实在太难受了。听见丁远山说可以下山了,便也解开了腿上的沙袋,刚起身便瞧见小山坡的一截树枝,端的真像个拐杖,蓦地,脑海闪了一下,露出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