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天真了!就算将整个古平市的人马都填进去,你们也一样挡不住虫潮大军脚步。”
“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敢擅闯市府重地。”施鹏飞见到来六、七个陌生的男男女女,立刻高喝出声。
不用施鹏飞发出命令,所有正在场中忙碌的人都停下了他们正在做的事情,转而将枪口对准来刚刚进来的闻珍珍一行人。
“所以,我就说,你们太冲动了!”闻珍珍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嘲笑道:“在我的面前,枪只不过是玩具。”
随着闻珍珍的话,所有人都觉得手上一轻,无数的枪支自他们的手上飞了起来,最终集中在施鹏飞的面前。
“好了,现在,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心思认真地听我说话了?”闻珍珍轻轻地笑了起来。
“意术师?”施鹏飞惊疑地问道。
“不错,不过你说得级低了,我是意术士,而且——”闻珍珍玩味地看着施鹏飞笑道:“很快就是意术导士了……”
古铁市,上官雯菲一行人。
众人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是一口大锅,不,那不应该称之为锅,它只是一个铁制的直径一米的大盆。盆放在铁架子上,架子下面燃着火,火很旺,烧着盆中的水不停地翻滚着。涌起的一串串水泡将盆里的东西不停地托出水面,那是一个小孩子的头,还有手或脚,或许还有身子,但已经看不出来了,只剩下大块大块的肉随着水泡起伏着。
盆里的水是红色的,鲜红。鲜红,新鲜血液那特有的腥味混合着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严重的刺激着众人的感观。与上官雯菲同来这些人里,或许只有孟占元那几个当官的还会碰到肉类,其他的人都已经很常时间没有尝过肉的味道。现在他们唯一还能吃到的肉就只有虫肉了,那是一种好像生的大虾一样滑腻得让人做呕感觉。
现在,就有人在他们的面前煮肉。肉很香。香得足以引人口水泛滥。但是,却没有人一个感觉到锅里的东西可口,他们只觉得胃里一个劲的翻腾。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呕吐起来。那是一个孩子,他们在吃人,他们吃人了!
“你们该死!”
上官雯菲双眼血红地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人,不。他们已经不配称这为人了!
“对,我们该死!可你们这些军人更加该死!”被上官雯菲指责的人突然疯狂起来了。狂笑着指着一边的身穿军人的吴占元和褚熊两个人,疯狂地怒吼道:“就是你们这些军人,抢了老子的家,抢了老子的粮食。睡了老子的妻子和女儿,你们还有脸来指责我吃人?”
“对,我吃人了。不吃人我就会饿死。不吃人,我怎么会活下来。好好地看着你们这些杂碎日后的下场……”
那人疯狂的大笑着。
上官雯菲默言,这些人是她第一个发现的,他们的身后还架着锅,锅里还飘着肉香——人肉的香气。可是,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底气不足起来,难道说这就是末日吗?!人吃人,吃掉陌生人,然后吃掉自己的亲人,孩子……
呃……上官雯菲一直压抑的胃里终于开始翻江倒海起来,她弯下腰,开始与其他人一样地呕吐了起来。
“……哈哈哈哈……”吃人的人疯狂地笑着,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充满了不甘,但更多的是苦涩与悲凉。
没有人去惩罚那些吃人的人,吃人是为了活着,但从吃人那一刻起,那些吃人的人已经不能再称为人了,吃掉自己的同类,与畜生何异?!
“走吧!”胡队的声音难得地低沉,听起来却让人更加的压抑。
当众人从那座残破的小区里走出来的时候,没有人去谈论那些吃人者。整个古铁市四处都是被虫族破坏过的痕迹,又四处弥漫着香气,支起铁锅,向同类挥起屠刀的人并不只有刚刚的那一群人。
随便找了处没有旁人的住宅,众人默默地收拾着宿营的地方,从刚才开始,上官雯菲如同被提线的木偶一般,茫然地跟着在人群的身后。半响,她突然转身离群而去,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人,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似乎从这一刻开始,她才真正的看到了末日的残酷。
“我去看看。”顾承看着上官雯菲的模样,有些担心地跟了出去。
这是一种奇怪的现象,平日里第一个跟出去的人应该是程仁,但今天程仁却一动未动,只是当顾承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听到程仁低低咕哝了一句:
“是时候,让她认清现实了!”
顾承追了出去,看着上官雯菲的背影,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个女孩。有的时候,她太过强势;有的时候,却又那般的漫不经心;当人们绝望的时候,她总能点燃希望,然而那希望却从来没有照进过她自己的内心。这迷一般的女生,却让顾承不知不觉间着了迷,越想了解她,却越加的不了解。
上官雯菲知道顾承来了,却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她感觉到顾承就这样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陪着她,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一直到天黑。
夜里,程仁终于出来了,她向顾承说轻轻地说了句:“你回去吧!”然后,就向上官雯菲走去。顾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他陪了她一下午,却觉得她只是自己在那里呆呆地坐在了一下午——坐在冰冷的地上。
上官雯菲抬着头,看着天上从天蓝白云,到红日低垂,现在已经满天的星光,在千年以后,那里才是她的世界,可是她为什么要来到末世?难道只是一个过客,一个路人,一个记录者吗?可是就算亲眼见证了这场末日又有何用?她能把这些历史带给联邦吗?
“历史。是靠人来书写的!”
身后传来了程仁的声音,上官雯菲没有回头,却感觉到程仁背倚着自己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在迷茫些什么,既然你已经来到了里,总该负起你的责任。”程仁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听不出一点情绪。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上官雯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