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我走了……有缘我们来世再见吧……”
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冥远那空灵而慈祥的声音悄然响起,回荡在陆一凡的耳畔久久不能散去。
“不!老祖宗……老祖宗……啊!”
突然,伴随着陆一凡的一声惊呼,他猛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紧接着一抹刺眼的白光瞬间便射入他的双眸,令他刚刚才从黑暗中脱离出来的双眼不禁再度眯起,双手也急忙遮挡在眼前抵挡着这天空之中耀眼的阳光。
“少主,你醒了!”
柳三刀的声音先是自远处传来,接着陆一凡听到一阵急切地脚步声,而后他侧目望去,只见到柳三刀此刻正手里捧着一个装满清水的破碗,一脸欣喜地朝着自己走来。
“额……”待确认了柳三刀并无异常之后,陆一凡的口中这才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喉咙之中也升起了一抹干燥之意,他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将双手自眼前拿开,让自己的眼睛慢慢去适应周围的光亮,此刻他的神识还是有些混沌不清,“这是哪?我们不是在地宫吗?怎么会来这里?”
“我们在最后关头从地宫中冲了出来,可不知怎的原本跟在你身后的我却身形诡异地跑在了你的前边,而后当我冲出石门洞口反应过来之后想要回身去救你的时候,你也跟着冲了出来,只不过你的运气不太好,在冲出洞口的临危之际脑袋撞在了一块正好塌陷下来的石头上,然后你就被撞晕了,好在我查看过了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柳三刀笑着解释道,说话的功夫还俯身蹲在了陆一凡的身旁,伸出左臂小心翼翼地托起陆一凡的上身,右手端着破碗慢慢地凑到陆一凡的嘴边。
听到柳三刀的解释,陆一凡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的确传来一阵阵的胀痛,这样难怪他会感到脑袋一片眩晕,原来是被砸落的巨石撞到了脑袋。陆一凡接过水碗“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伴随着清水入腹,他整个人的意识也渐渐从混沌中逐步清醒过来。
“呼!”陆一凡自己挣扎着坐直了身子,而后他举目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此刻自己所坐的位置正是距离万丈井约莫五六丈院的一处空地,此处依然是在西皇祠的宝城之中,“柳兄,是你将我带出来的?”
“恩,有你的冥远剑在身边,那井壁之中的封印对我们根本就没用,我便带着你顺着井壁一路冲跳了出来。”柳三刀笑呵呵地说道,似乎对于能从万丈井重新回到地面,能重见天日这件事很是感到兴奋。
“咦?”就在陆一凡刚要点头应答的时候,他的目光却是不经意地扫到了自己身旁不远处地一棵古树之上,而最令他感到诧异的是他明明记得自己在下井之前这棵树上的枝叶还是绿油油的,怎么此刻自己看到的树叶却是变成了一片青黄,“这棵树的叶子……”
“呵呵,这我也没闹明白!”柳三刀转头看了一眼古树,而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满不在乎地笑道,“咱们入井这一夜之间不仅仅是树叶变黄了,而且这温度还变凉了许多,刚才我带你出来的时候也给吓了一跳,怎么这一夜之间就好像入了秋一样!”
“不对!”柳三刀的话一下子就点醒了陆一凡,他眉头紧锁的环顾着四周,而后右手一撑便一下子从地上站起身来,“不是一夜入秋,而是我们已经在井底地宫之中呆了足足一个多月!”
“什么?”陆一凡此话一出,当下便是惊的柳三刀惊呼一声,“这怎么可能……”
“很有可能!”陆一凡神色凝重地说道,“这种事在我身上不是没有发生过,曾经在温阳山上我也曾一觉睡过去了几个月,而当我清醒之后却只感觉这几个月不过是转瞬即逝罢了。我们在井底呆了一夜,外边却已经是变幻了一个季节,这种事虽然听上去不可思议,但却也的的确确的发生了。”
“少主,你不是在逗我玩吧?”柳三刀一脸狐疑地打量着陆一凡,直看的陆一凡感到一阵不自在。
面对柳三刀的将信将疑,陆一凡心头一阵无奈,继而苦笑道:“信不信由你!”
“信信信!”听到这话柳三刀却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赶忙点头笑道,“少主说什么我都信,就算你说我们已经在井底呆了一百年了我也信!”
柳三刀这心口不一的话令陆一凡不禁白了他一眼,继而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着说道:“以后别叫我少主了,以免日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叫少主那叫什么?”柳三刀疑惑地追问道,“老爷?少爷?公子?主子?老大?大哥?陆大哥?陆一凡大哥?陆一凡大大哥……”
“够了够了够了……”不等柳三刀在那喋喋不休地没完没了的逗嘴,陆一凡却是抢先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那个你以后叫我一凡吧,你我就以兄弟相称!”
“那可不行,岂不是乱了尊卑……”
“我说行就行!”陆一凡已经开始摸透了柳三刀的性子,当下也是将脸一板,语气也故意变的生硬了几分,似乎就像是一道命令一般,看那意思是根本就容不得柳三刀反驳。
柳三刀的话被陆一凡堵回去之后,他眼巴巴地看了看陆一凡,待看到陆一凡那坚决的态度之后,只能讪讪一笑,继而笑呵呵地点头道:“行行行,你是主子,你说叫什么以后咱就叫什么!那个少……哦不是,应该叫一……一凡是吧?”
“呵呵……这就对了!”陆一凡表面上故意表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其实心中早就已经乐开了花,他愈发觉得这个柳三刀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