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你之所言为父又岂会不知?”方承天低声叹息道,“只不过楼宗势大,只凭我们方家又有什么能耐可以与之抗衡呢?如今我们吃的、喝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楼宗点头之后才有的?多少年了,为父都不曾再奢望过能重拿回属于我们的权力了,只求我们方家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爹,你可知道三天之前在封城以北千里之外曾燃起了一场滔天大火……”
“你是说温阳城?”不等方青云的话说完,方承天便是突然说道。
“不错!那着火的地方就是温阳城!”方青云点头笑道,“温阳城自从被楼宗屠城之后,孩儿就一直翘首期盼着领皇能派人剿灭了楼宗,但几个月过去了一直迟迟未有消息,直到三天之前的那场大火,孩儿怀疑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
“你的意思是那场大火有问题?”方承天眉头紧皱地思索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件事似乎的确有些蹊跷,那场大火明显是有人故意放的,可温阳城中又有谁会故意放这么一场大火呢?会不会是楼宗的人?”
“应该不会!”方青云分析道,“楼宗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屠了城,当时他们杀人放火的事也没少做,孩儿认为楼宗不会这么莫名其妙的在事发几个月之后再突然去放一把火!”
“那有没有可能是领皇那边有了什么风吹草动引起了楼宗的警觉,楼宗为了掩人耳目毁灭证据,所以才一把大火将温阳城给烧了一个干干净净?”
“这个嘛……孩儿就说不好了。如果真是这样,或许对我们方家来说倒也是一个翻盘的机会!”方青云幽幽地嘀咕着。
“也许是翻盘的机会,但更有可能是个万劫不复的陷阱。”方承天叹息着摇了摇头,“此事我们不能冒险,万一真的惹怒了楼宗,那不等楼宗被剿灭,第一个死的就是我们方家,这件事你不许再查了!”
“爹……”
“老爷!”不等方青云争辩,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便是从远处传来,接着只见一名管家模样的小胡子男人一路小跑地来到了方承天的身旁,噗通一下子便跪在了方承天面前,“小的参见城主老爷,参见公子大人。”
“什么事?”方承天眉头一皱,面带不悦地问道。
“回老爷话,刚才门口护卫进来传报,说门外有几个年轻人自称城主老爷的故人,想要进府求见!”管家小心翼翼地说道。
“混账!”不等方承天张口,方青云便是怒声喝道,“你们有没有脑袋啊?用自己的脑袋想一想,这种小事还来通报吗?直接乱棍赶走!难不成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来求见城主大人吗?城主大人又岂是什么人都随便见的?”
“这……护卫说见那几个年轻人说的煞有其事,所以才……”管家被方青云一骂也显得有些慌神了,“还有,这个是他们让护卫拿给老爷看的,说老爷看了之后就会记得他们了!”
说着管家还赶忙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递到了方承天手中,而当面色不悦的方承天在看到那块令牌的一瞬间,他那双本来无精打采的小眼之中竟是陡然涌现出了一抹异常惊恐的神色。
看到满脸惊恐地呆滞在那里的方承天,方青云不禁面露疑惑之色,接着便伸手指着方承天手中的那块令牌,张口喝骂道:“什么鬼东西竟然还敢拿到城主大人面前,我看你们……”
“啪!”
还不等方青云的话音落下,方承天竟是毫不留情地反手给了方青云一记狠狠的耳光,接着在方青云那充满疑惑和委屈的目光之中,方承天竟是陡然站起身来,继而伸手使劲地捋了捋自己那多日不曾梳理的头发,接着还端正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继而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方青云,言语之间竟是蕴含着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逆子休得胡言!速速收拾衣容,召集府内所有人丁,即刻起身与我一同前往府门之外,恭迎护国公大人!”
“护……护国公?”方青云在听到方承天的喝斥之后,先是心头一愣,继而看向方承天手中的护国公令时眉宇之间不禁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可是护国公怎么会到封城来?”
“废话!护国公能大驾光临,定然是受了领皇陛下的皇命!”方承天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令牌,说话之间一抹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流露而出,“说不定这一次还真让你小子给说对了,领皇大人终于派人来了,护国公韩啸乃是圣域当朝第一武将,如果韩大人亲临封城,那我料定楼宗必败无疑!哈哈……看来我方家的未来有希望了……”
“等一下!”还不待满心激动的方承天迈步离开方亭,方青云却是陡然眼睛一亮,继而眉头紧锁地问道:“爹,敢问这位韩大人今年多大了?”
“这叫什么话?”方承天一脸不悦地斥责道,“韩大人效命领皇陛下已多年,你怎么会问出这般无礼的话?”
“这就奇怪了!管家刚刚明明说来的是一群年轻人,就算护卫的眼力再如何不济,也不可能将年与半百的韩啸大人看成是年轻人吧?”
听到方青云的话,方承天也不禁一愣,他先是眉头紧锁地再度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护国公令,继而一脸迟疑地看向管家:“你说过来的是一群年轻人吗?”
“回老爷,前来传报的护卫的的确确是这样说的!一群年轻人!”管家言辞坚定地说道。
“这……这就有些怪了!”听到这话,方承天反倒是没有那么着急了,他再度矮身坐在了石凳上,手里拿着护国公令,脸上却是浮现着一抹疑惑之色,“韩大人就算再如何精神,也绝不可能会被人误认为是年轻人才是啊……难不成来的人不是韩大人……”
“爹,会不会是有人冒名顶替?”方青云一脸凝重地说道,“要不然我去带人把那几个来人擒住,好好审问一番?”
“不可!”方承天当即制止道,“虽然我没有见过韩大人,但我却知道这护国公令绝对是韩大人的不假,而且此物乃是领皇所赐,护国公定然会终日贴身携带。既然外面那些人能拿着这块令牌来这里,那想必他们必然和韩大人有什么关系,此令牌定是韩大人主动给他们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擒住这些人那就等于得罪了韩大人,岂不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