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昨天下午,张明月突然问蔡小佳,那个臭家伙还有三四个月就高中毕业上大学了,该怎么办?蔡小佳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其实我知道,这个小妮子对江水源是有好感的,她想去京城上大学。但事实就是,女孩子家一旦进入娱乐圈,就好比白布掉进墨水里,再也洗不白了。就算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十年之间天天逢场作戏,名声也会彻底坏掉。那个臭家伙心肠好是不假,可他进了经世大学,等于是平步青云,只会离你越来越远,所以注定有缘无分。
相比之下,柳晨雨显然更聪明。她知道自己和那个坏蛋在一起不合适,所以借着和武阳珍打赌的机会,干净利落地来了个慧剑斩情丝。这些天我在过道里看见她,发现她变得又黑又瘦,没办法,“情”字自古最伤人。好在她是聪明人,懂得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嗯,把日记本当成垃圾桶,把自己内心负面的情绪全都写出来,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许多,今天晚上应该能睡个好觉,没准儿还能梦见那个坏家伙呢!笑。
明天还有好几个补习班,我是要早点休息。尽管考上经世大学希望渺茫,但依旧需要努力,至少不能上个太差的学校。对了,今天上午老爸打电话给我,问我下学期要不要回京城上高三。我就知道他对那个坏人虽然表面很不满,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其实内心里还是非常器重他的,而且默认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嘿嘿!就是这样。
坏人,梦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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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0日,星期六,中雨
昨天睡得很晚,明明感觉很困,到了床上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仿佛听到他在笑嘻嘻地叫“班长”。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和他一刀两断,明明他已经去了京城快两个星期,为什么我还是忘不掉呢?
我这是病吧?无药可医的相思病。
尽管昨夜没睡几个小时,今天早上还是起大早到学校看书做题,结果刚进校门就看到新挂的横幅“热烈祝贺我校江水源同学荣获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一等奖”。公告栏里的喜报上,他笑得依旧那么阳光,好像三四月份春风杨柳的气息。我行尸走肉般地来到教室,明明想做几套试卷来平复一下心情,迎接即将到来的月考,谁知他的笑容一直在我眼前晃悠,一个上午一张试卷都没有做完。
中午回家,饭桌上听我妈说,武阳珍最近半年洗心革面,专心致志学习,成绩已经能进入年级前一百名,当真是长大懂事了。我嘴里一阵阵发苦,喝冰糖银耳汤都无济于事,因为我知道,武阳珍她哪里是长大懂事了?分明她就是想横刀夺爱!
哦,他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了。
不对,他就一直没有属于我过。那为什么我还放不下呢?就像当初有长得很丑的男生追求浦潇湘,被笑话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现在这种心态,是不是也是恶心的癞蛤蟆?
下午偶尔翻书,看到一句某位女作家写给她挚爱的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这不就是我么?有时候我在想,纵然无法与他相伴,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追随他的脚步,心里就非常满足了。所以我要拼命学习,考进经世大学,不仅实现自己小时候的理想,也是让自己现在的美梦不至于破灭。
那时候在经世大学相见,你还会笑吟吟地叫我“班长”、嬉皮笑脸地逗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