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婆子就忙点头笑道:“哦哦哦!你这一说我就知道是谁了……整个常州府,啊,不!整个大明朝大约的也就是这么一位吧?相公死了愿意给守节的,可居然被婆家轰回来,说不用守节,赶紧改嫁!”
这两个婆子就好像是说双簧一样,另一个婆子就笑着点头道:“可不就是她!丧家犬嘛!听说回到了娘家还不消停,成天的惹猫逗狗,满嘴的喷粪!”这个婆子摇着头:“哇呀,真真的是受不了!这样的女人,死了算了,活着都是给家里人丢脸!”
“这话说的倒也是,这样的女人,要是在我们乡下,早就装进猪笼里沉塘啦!还能叫在娘家这么嚣张?”
“所以说,不要脸的女人走到哪里你都别指望她要脸。丧家犬走到哪里都是给人添堵的!”
“要说起来真奇怪,那赵家不是常州府有名的知书达理的人家?据说光藏书就有几座楼呢!怎么能出了不孝顺的老姑奶奶?”
“这跟人有关!赵家再是诗书鼎盛,可惜就是那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当了家!心狠手毒的在外面是个草包,在家里就是个霸王!把好好的一个钟鼎世家给糟践的已经不行了。”
说着‘啧啧啧’的摇头。
这两个婆子在门口这样旁若无人的大声说着话,那街上看热闹的就有好奇了问的:“这说的是哪个?”
早有店铺里的两个伙计混在了人群中,为大家解惑,一听有问的马上就冲着这边的马车努嘴:“还能有谁?赵家的那位老姑奶奶!”
“老姑奶奶?哪位啊?”
有那更着急的,比伙计还急的抢着道:“就是赵家大老爷、二老爷的胞妹,最小的老姑奶奶,出嫁才半年相公就死了,之后就一直回来在娘家待着。”
就有人恍然了:“噢,原来是她啊。”这一声充满了那种大家心知肚明的呷笑。
这位老姑奶奶赵梦华坐在车里,早听见外面婆子们一搭一合的嘲讽自己,只是她到底自恃大户人家的女眷,不能伸个头出来跟下人婆子对骂吧?何况越往后越听见外面围上来的人越多,赵梦华尽管气的发疯,却根本没办法出言呵斥阻止。
刚刚骂二奶奶顺带的骂赵雩,那也是因为车子头向里,里头是个独院子。何况赵梦华根本就没看见站在那边的赵雩。
虽然,就算是知道了赵雩在那边,赵梦华没准骂的更凶。那也是在她想不到车子会突然的断了轴停在这里走不了了的情况下。
丫鬟只能在车里不停的低声催促车夫赶紧把车修好走,只是车轴断了,哪里能修得好!车夫站在车窗下面对着车里头说着现在的情况。
两个婆子站在那里还在和外面的人一唱一和的讥讽这这位老姑奶奶,几乎是把八百年前的事情都翻出来说。
“……原本那位少爷生龙活虎的,身体好着呢!可偏偏的一天晚上就那么怪异,掉到了自家的池塘里面淹死了!你说这话怎么说的?那自家的池塘在什么地方能不知道?那么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身边能不跟着小人小厮?为什么就能叫少爷掉进池塘里淹死了?所以说……这丧门星就是丧门星,多离奇的事儿都能在她身上出现!这不,当了寡妇也没消停,在婆家……”
‘巴拉巴拉’那嘴就不停,说的抑扬顿挫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是说……不过,那老姑奶奶到现在也守寡二十多年了吧?说起来也怪……”
“哈哈!怪可怜?瞧你说的……咳咳,不过这么一说,想想是怪可怜的,一辈子没男人疼啊,哎呀,这晚上数豆子得数多长时间才能睡着啊……”
“哈哈哈!”因为婆子的最后一句怪话,周围的人已经发出了一连串的怪笑!大家心知肚明的笑。
估计马车里的赵梦华听得快要吐血了。
这边天香终于觉着是出了口气,这才转头看着赵雩笑:“真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