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师本身在预言时就得靠猜,为了不带入过多的私人感情判断,这猜的还得简洁,只说关键词,于是听预言的人自然也得再猜一遍。
如此一来,预言准不准影响因素就多了,预言师看不看得清,看不清的部分预言师猜不猜得准,关键词用得到不到位,听预言的人猜得靠不靠边……天晓得预言失误是失误在了哪个环节。所以预言师容易冒充呢,所以连职业者协会都放弃在评判预言师真假上的权威呢,所以奥索和帝都都自力更生培养自己要用的预言师呢。
——帝都学校的自力更生还是半吊子,都不专门给预言师分出系别来的,就粗暴地塞在咒术师里一起教,养得出什么算什么,实在养不出来又遇到非用不可的情况就去求助奥索。这方面奥索还是比较给帝都学校面子的,毕竟除了预言师外,帝都学校培养其他魔法类职业者都是顶尖,全博雅大陆,说到魔法类职业,也就他们两家可以争争巅峰王座了,算是惺惺相惜。
呃,其实,说到预言师,也只有这两家可比,虽然帝都和奥索差别颇大,但再往下,差别就更鸿沟了。
水纱倾听闻奥索传来的预言,问:“两年后不适合的原因是什么?”
奥索的回应干净利落:“不知道。”
“陶升璧我警告你,”水纱倾拍桌子,“别以为当了奥索的校长就可以越来越神棍,姐姐我没耐心惯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这次的交流赛放奥索举行。”
“奥索场地不够。”奥索的校长、九级主时间系魔法师陶升璧女士淡定回应,胖乎乎的精神体仓鼠在她的头顶扭来扭去。
“空间扩展不会吗?”水纱倾温柔询问,“没事,我们帝都学校支援你们,要多大的场地都管够。”
“纱纱……”
“不准这么叫我。”水纱倾冷声道。
陶升璧从善如流:“卿卿……”
“我今天就派人去做空间扩展。”
陶升璧脸色不变,不管是被威胁时还是叫昵称时,都面瘫得像是放弃治疗:“我们不可能花费大代价去做这种不需要精确的预言。”
“如果所谓的‘不适合’是因为两年后没有办法举行呢?”水纱倾说,“比如,因为魔物侵袭。”
“比如,因为大部分学生都离校实践然后被困在某处回不来比赛。”陶升璧说出另一个可能,也是更通常的可能。
帝都学校举办的校间交流,虽然理论上欢迎所有职业者学校参赛,但实际上,由于水平相差太大,大部分只能培养初级职业者甚至只能培养一级职业者的学校都是来打酱油的,观光的性质远大于亲自上场。真正将注意力放在自身比赛上的现在可以说就帝都、奥索和山头三所学校,每次的前几名就他们在争,所以近年来这个校间交流又被称为三校交流。
能出现这种三足鼎立的局面还亏得山头学院强势崛起,百年前,校间交流都快成为魔法类职业的专场了,因为体术类职业的比赛场面实在太极端。有帝都上场的就一面倒,没帝都的就乱得毫无规则。帝都学校一家独大,然后被混进来的假学生真经验丰富猎手给揍翻,再然后假学生的身份被揭穿,接着嘲讽来抵制去,最终还是一团混乱。
完全没有比赛氛围。
现在校间交流重点在三校的后果就是,一旦这三校某个年级的学生由于任务或者集体行为误入什么地方而被困,那么这个年级的比赛搞不好就要开天窗,因为其他学校出于‘反正拿不到名次’的心理,可能根本就不报名。即使运气好,有人报名,比赛得以继续,那水准也全然不上档次,起不到评判当前职业者水平的作用。
集体被困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困难任务肯定就要组队,学生组队通常都会选择同样是学生的队友,同学是最普遍的选项,同年级同学是无可争议的队友,然后二三十个人一起去执行任务,然后触动了什么机关,然后被传送到什么难以出来的地方,然后,等再出来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这样自然最好,但是……”水纱倾略微皱眉。
“你发现了什么吗?”陶升璧问。
“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发现。”水纱倾反向质疑。
陶升璧摇了摇头:“不是两年后。我们还不清楚确切的时间,但是,没有这么迫切。”
“无论如何,也并不遥远了。”水纱倾叹了口气,“我准备这次校间交流结束后就辞去校长职务,反正也被盯了够久的了,我就仁慈点让他们早早心安。”
陶升璧静了一瞬,说:“蛮荒大陆是个不错的去处。”
水纱倾笑了笑:“在这等着我呢?还是你们的预言师靠得住,帝都学校在这方面就是差点火候。”
“说了预言师不是这么浪费的。”陶升璧说,“再说你当不稳校长的事,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矮人都能预言,完全不需要我校的精英预言师出手。”
“少装傻,我指的是蛮荒大陆。”
“不用急,距离开始还有足够的成长时间,安稳舒适的成长环境,有条不紊的成长速度,在长成之前,不会被摧毁,不需要揠苗助长,不需要心怀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