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很恼火,在他而言,水纱倾就是个添乱的。
当年她担任魔法师学院院长的时候就不断地给他撂烂摊子;突然成为校长那年更是毫无预兆地将整个魔法师学院甩给他这个在本学院内并不能服众的只有区区七级的后辈;更别提她担任校长的那些年,过分偏心魔法师学院、明目张胆给剑师学院下绊子,让他必须不断不断地跟梁岑扯皮——这种频繁的扯皮也说明了为什么水纱倾会越过八级魔法师们而指名司寇接手她的院长职务,因为只有在面对司寇时,剑师学院院长梁岑才会丧失原则地次次让步。
好不容易等水纱倾卸任校长离校他轻松了几年,结果她刚一回来就先欺负了一把学生又给他找事。
“等等等等,”水纱倾举手,“以前的黑历史就放过吧,我们不翻旧账。这次我得解释一下,我真不是在欺负他们。”
司寇:“那你倒是解释啊,你把兽人幼崽丢给他们做什么?他们自己都还没长成熟,为人处世就是个天塌下来有人顶的没心没肺学生调调。你让他们照顾幼崽?他们自己都还需要人照顾。你真以为是在养宠物吗?给吃给喝就行?再说养宠物都还要陪玩,你觉得他们像是会陪外人玩的吗?他们的眼界之狭隘,唯一能看见就是对方了。”
水纱倾缩了缩脖子:普天之下,七级训九级九级还只能赔笑的奇景,也就这间办公室了。
“别装冬眠蛇,说话!”司寇喝道。
躺枪的蟒蛇蝴蝶结同情地看着自家主人一眼,悄无声息地团在角落,想了想,干脆回到了精神海,不陪她一起挨骂了。
水纱倾:“嗯……其实是这样的……”
司寇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等她编。
水纱倾支吾了一会儿,说:“其实……那个……”
司寇:“你要是觉得我不应该知道,或者以我的级别没资格知道,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并没有强烈的好奇心。”
“不不不,”水纱倾连忙摆手,“你必须知道,你应该知道,你太有资格知道了,这事离了你不行,我不知道你都得知道。”
司寇忍了口气,言简意赅:“那就说。”
水纱倾:“唉……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总结来说就是预言。说来话长,要追溯到我还是校长的时候,陶升璧告诉我,他们奥索对这一次抗魔战争做了预言,找到了一些关键人物。其中蛮荒大陆的关键,她给了我一条路线,也就是我到蛮荒后走的路线,其终点就是我捡到那两只猫的地方。”
司寇:“居然精确到路线?”
水纱倾:“是啊,简直像阴谋,奥索的预言什么时候那么有指导性了?不过,假设那条路线真的出自预言,那么那两只猫就会是抗魔战争的关键之一。”
司寇:“智慧生物方的关键,友方,在长成之前说不好是如何影响局势的。也许你把他们放回兽人族群中更好,交给巫,告诉她奥索的预言,她会更清楚该怎么处理。”
水纱倾:“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然后,我在猫族巫那里得到了紧接着奥索预言的后续预言。”
司寇:“……你真的确定这不是奥索和猫族联合起来耍你吗?”针对同一件事,不同的预言师做出整体相似但有细节差别的预言很常见;但针对同一件事,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预言师一个预言前半段另一个预言后半段,还完美接合了?编故事呢?
水纱倾叹气:“所以我才觉得解释起来很麻烦啊,你又非要问。”
司寇:“哦,我的错?”
水纱倾:“不不不,我的错,当然是我的错,我该在事情发生时就跟你说的。呃,刚说到哪儿了?哦,后续预言。猫族的巫,水镜拒绝了接手这两只猫,她说适合抚养它们的是‘有着猫族渊源的与你同族的人,他们有着兽人的特征,知道不能化形的痛苦,他们终于化形成功,他们会引导它们走入正确的道路。’当时我不知道她指的是谁,但既然是与我同族,博雅人,我就先自己照顾着了,带回博雅。直到我看到沈灼他们俩提交的关于失衡世界的记录。”
司寇:“被迫成了宠物猫,无法变回人形?以前他们在类镜像空间中还得到了另一个水镜的指点,同时拥有了曾经只有巫会持有的记录之书。确实很符合。除了‘知道不能化形的痛苦’和‘终于化形成功’这两点。他们当时只是烦恼如何回归主世界,化形属于附带产物,只要回到主世界,他们的形态问题自然就解决了,也不存在什么‘成功化形’,只能说是成功回归顺便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