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艳艳已经替泠然梳了个三小髦,寻了一支镶嵌了红白宝石的牡丹huā金簪插在中心,两边又插上了那两支一模一样的犀角梅huā簪,揽镜一照,十分好看。
泠然相当满意,心情也愉快了起来,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艳艳笑道:“我爹娘年纪也大了,两人却总是分开两地住着,爹说没人照顾,居然在外头买了一个女人,娘就哭得什么似的,她本来眼睛就不好,这一落下眼病,就不能绣huā了,结果被前头府里辞了回家………
泠然一听,跟陶嫂子家里差不多,好像都是女人苦着,男人做坏事,就有些同情,问题是,她娘是相府辞退的,自己去插一脚,没准要管出祸端来,于是摇头道:“你不会是要我想办法再把你娘召回相府吧?这事我可没办法。要是你娘没钱使了,我倒可以支援一些”但你也知道我也不过是个丫头,不知道能怎么办呢。”
艳艳道:“姐姐你太谦虚了,我们家也都是省着huā的人,在这府里什么都是用公家的,那点子月钱全都存着,我只是担心我娘在家孤零零的要想出病来,想求您跟王公公说一声,把我娘弄进园子来随便看守个门房,那也就是在眼拼了……”
“跟王公公说就行?”泠然疑惑着,心想这事倒也不难,何况艳艳是一片孝心,只是顾虑到别敏,“万一三夫人不同意的话,我也没法子啦!”
“这事跟王公公说就行三夫人卧病在床好几天了,都不太管事。”艳艳嚅嚅着,“还有一事大概就要烦请姑娘跟王爷说了。”
泠然听见娶找楚玉,虎地站了起来。
看着艳艳忽然想起前世自家的一个堂姐来,那是伯父早亡,伯母改嫁的一个孤儿,从小由父母供养大的,结果大学毕业在上海找了份高薪的工作就再也不回来了,自己病了五年,她没来看过一眼,可怜不过四小时的车程啊!想起她小时候什么都要跟自己抢,一天到晚要求多多,父母亲担心别人说闲话总是要给她最好的,老是说等把她供出去了,慢慢再存钱给我们的泠儿结果要不是在她身上huā了太多的钱,估计那点骨髓移植的钱也能凑够,自己就不用死了!
一念及此泠然十分灰心,道:“你别说了,我只能答应帮你娘的事问一问王公公,至于成不成,那也不是我能控制。”
艳艳一脸难色,求道:“好姑娘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家哥哥都知道啦说你在王爷跟前不一样!”
泠然突然发现艳艳最近也没再喊自己名字了,显然是没把自己当朋友,可能只是瞧着楚玉对自己较好,刻意来巴结利用罢了。遂板起了脸想甩下她而去。
又听她道:“哥哥说我跟着你在王爷的房里,那么点小事还办不成回去会被嫂子奚落死的!求你了!”
泠然拉不下面子,只好停下步子道:“我且听听是什么事吧,反正我是不会向王爷开口的,你非要说我也拦不住。”
艳艳笑道:“我嫂子就在院子外头候着,要不你见她一见吧!”
“什么?”泠然一下子就火了,这些人是不是瞧着她太好商量呢,又不欠他们的,怎么就纠缠上了自己?一个招呼不打居然就杀到门前来了。
不论什么事,这会儿她还真不想对楚玉开口,遂抓了千里镜走了出来,艳艳就在后面快步追着,“姑娘,姑娘,你就听一听吧,要不晚两天说也成,是玉成人的好事!”
“做媒?”泠然听到玉成两字,有些奇怪,就问了一句。
“不是,是这么回事。朝廷在王爷的主张下废除了三代以外武职世袭的规矩,这就空出许多缺来,就要进行大比挑选武官。我嫂子娘家有房亲戚,养了一个儿子十分出众,去年中了武举,今年就进京赶考。”艳艳说起事情来倒是口齿伶俐的。
说着两人已跨出门来,门对面站着一个深紫色背心裙子的少妇,满脸精明之色,见了她们喜出望外迎了上来,手搭在腰间行了一礼道:“见过张姑娘。
泠然说一声:“不用。”想着刚到春泽坞时只有艳艳一个人给自己介绍府里头的事,好歹还是给她留下了面子,站住了脚。
那妇人走上来道:“怪道我们艳艳说姑娘是王爷跟前的红人,果然生得神仙一般的模样,叫我们见了都好生欢喜。”
泠然干干一笑:“不必如此。”
那妇人见艳艳随着,胆子也大了,道:“本来也不敢来麻烦张姑娘,可艳艳一直说张姑娘是个热心人,与她情同姐妹,奴家也就大着胆子来了。也不知艳艳与姑娘提了没有,我那亲戚昨日前来投奔,目下就住在我娘家,听说我在襄王府当差,可就找上我了。都说宰相门人七品官,神通广大,其实我们哪有那般能耐呢?就是能见到王爷,也绝对不敢乱开口的,他们却不知晓,还亏得认识了姑娘。”
泠然看着她表情丰富地废话连篇,也不打断,也不插话,心想只一听了事。
“听说这武科会试比的不仅是武功骑射,还有许多排兵布阵,什么战术的,里面弯弯绕绕就多了,届时王爷会亲自驾临,要是姑娘帮着提一提我这亲戚,他就能光宗耀祖了,要是中了进士,还不知要拿什么来谢姑娘呢!”那妇人说着,就想过来动手动脚攀近乎。
绕了一大圈,原来是想走后门!泠然心里冷笑,淡淡道:“嫂子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