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素来臭名昭著,何况泠然拐弯过来就直接溜进了车上,就算看见的人也不确定是不是眼huā了,根本不想惹麻烦上身,是以竟没有人回答。
“车上坐的真是不可能吧?公公别是自个儿违禁出宫,拿着鸡毛当令箭。”有个番子质问。
“大胆!胆敢随意窥探圣颜!”车夫喝着,却也不阻止,车帘已被人揭开。
“臣等该死!”车外几个番子果然看到了端坐的皇帝,大为意外,急忙匍匐到了地上。
四周1!的百姓已经被这群凶神恶煞的东厂番役惊得没个人影,成绶帝道!
“怀恩,他们想是在办差,不要追究了,朕是微服出宫,赶紧回去吧。”赶车的道声:“遵旨。
马车缓缓又驶了出去。
座位底下虽然可以藏人,不过真是憋得难受,好大一会儿,泠然已终于受不了,估模着东厂的人已经远去,连连捶打着头顶。
成绶帝打开盖子让她出来,盘膝坐到一旁的地毯上,侧目打量着她道:“朕与你倒是有缘,出宫两次,都遇到了你。”
泠然透出一口气,跪到他的对面“多谢皇上相救。”
“前些日太傅在朝堂上罢了你和襄王兄联姻之议,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来杀你了!看来你可怜得很,不仅王妃没当成,1小命也将不保。”成绶帝鲜艳的薄唇带着一抹恶作剧之色单边翘起,哪里还有半分那一日在国舅府前的大街上相遇时可怜兮兮的神色。
泠然看着这个皇帝,猜想他若是个名副其实大权在握的皇帝的话,说不定也不是个好料子,再说提到她与楚玉之间的事触及了她的看处,立刻像竖起毛的母鸡一样,不冷不热地道:“对呀,民女是可怜得很,跟皇上也差不多。不过上次我帮了皇上一次,这一次皇上帮了我,我也谢过了,就此拜别!”
“称尽管出去,朕包管东厂的人还在后面暗中跟随!”成绶帝道“似乎,窃听跟踪什么的,是东厂的强项。”
泠然想起在庭院里东厂的人前面一拨,后面一拨的逮人方式,吓得缩住了步子。
再怎么样,也不能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是不是?就算有轮回,也不知道下辈子是入了畜道还是做了植物呢。
“皇上……”泠然讪讪地想讨好眼前这个正太。
十五岁的小皇帝,说起来与她现在同年,跟前世比起来那就是小弟弟了,但是行事说话好像比她老成不少,估计是在权臣的压迫下自动成熟。
成绶帝的眼珠转了几转,道:“朕也不方便送你出城,既然救了你,也不想你转眼又被人杀了,不如暂时跟朕回宫,再作计较。”泠然傻了眼,这就比方原来有道选择题,让她跟着张家的人走还是跟着红绡公子走,她选了红绡公子,可现在连选择也没有,直接逼着她进当今天下最大的牢笼……,………
“去不去随你,不去的话,你现在就可以下车,朕也不想冒着被太傅知道藏了你的危险。”成绶帝状似毫不在乎地说着。
其实朱见济此时心中渴盼得有些心悸,眼前的女子根本不知道相府和王府中的情形,而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为了她,楚家父之之间已生了嫌隙,楚玉更是自从提亲使者章纶在金殿上复旨之后再也没有上过朝,今日他就是本着兄弟之谊微服前往襄王府看视的。
当然,看望楚玉除了私人感情,还有许多层面的意义。一来,楚留香是司马昭之心,若非楚玉无意皇位,在头里拦着,篡位之事大概已经发生了,他不能让楚玉不问朝事:二来,他也想看一看楚玉究竟是为什么不上朝,若真的爱一个女子到那种地步,为什么又要跟楚留香妥协?这也不像他所熟悉的襄王爷的性子。
结果,从小小的一次探视中,他看到了曙光。
眼前这个女孩子,大概就是能让楚玉彻底效忠于他,跟自己的父亲对着干的关键人物!
这么重要的人物,作为朱家的子孙,怎么能放她走呢?
泠然并不了解朱见济,当然料不到表面人畜无害的美型小皇帝会有这么复杂深邃的念头,当前的情形也是别无选择,只得点了头。不过她马上想起一件事来,道:“固安公主认得我,在宫里,是不是会撞上她?”朱见济大喜,勉强克制住面上表情,寻思了片刻道:“你不用担心,回宫之后,朕先将你安置到南内,那里与世隔绝,皇姐是绝不会去的。”“南内?”泠然心想,那不就是软禁宪王的地方吗?我进去之后不也成了囚犯?
小皇帝好像会读心术,道:“放心吧,朕不会将你当做犯人关起来的,而且朕与宪王兄的关系并不像民间想像的那样,皇姐最近在宫里闹得也太不成话,朕已着礼部为她议婚,早些嫁出去也就是了。”
听皇帝的口气,好像自己要长期留在宫里生活一般,且话外之意,即使他跟宪王朱见深是皇位的竞争者,但是对立面若是楚留香的话,他们就会兄弟同心,一致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