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然不在身边说不定他还可以安慰两句,这一下倒难住了他。其实楚玉这人,虽然冷口冷面,不过很早的时候吴伟就有一句话评价对他倒是贴切的,他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对皇帝如此,对下属如此,对这些莫名其妙的女人也是如此,否则当年就不会有严富下狱,严小姐跪在襄王府门前三天三夜,最后蒙王爷搭救的佳话了。
他用眼角偷偷打量了一眼泠然,不说话。
严思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膝行上前终于抱住了他的腿:““王爷,您就是将妾身贬为丫鬟也罢,粗使婆子也罢,别赶我走!他日您大礼迎娶王妃,妾身求王妃垂怜,王妃也是菩萨心肠,会答应的别赶我走!呜呜~~~,,泠然有些无语,她倒不是怀疑楚玉对这些女人还有情,不过单从严思慈的角度来说,她确实也是一个大明朝时代下一个悲剧女人了。即使楚玉休书上写明听其改嫁,且不说她自己要不要嫁,一般情况下娘家为了脸面也是不允许其再嫁的,这个时代连公主丧夫都要终身守寡,更别提一个贵族小姐了。由此她想到可恶的孙敏,下场恐怕也差不多,倒不用她费神再去修理她了。失去楚玉这个大靠山,这些必须守寡一生的小女人在娘家必定也没有多少好日子可以过。
她识趣地朝楚玉点点头,拉起师兄就要回避。
楚玉惊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匆匆朝严思慈道:““绝无他法,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身子一动轻而易举地脱出了严思慈的手臂,拔腿就要走。
严思慈跌坐在地上,似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哭也哭不出来了。
红绡淡然望了一眼,目中含笑盯着楚玉。
楚玉狠狠剜了他一眼,心里骂这小子倒在幸灾乐祸了,千万别被他钻了什么空子。
泠然瞧着严思慈的样子,不由生出了恻隐之心。
之前在万象园的时候,此女不巧被楚玉踹了个窝心脚,一直卧病在床,倒是跟她没有任何冲突,反正远在襄阳府还等着杭莫儿和新蕾,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便道:““她要死要活的,不如带她一起走罢!,,““不行。,.楚玉自然不会答应,以前泠然就表态绝对不与别人同享一夫,现在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红绡,带了个以前的小妾在身边,不知哪一日她小性儿一起,说不定就不辞而别了,岂不是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何况他对一干姬妾委实没有什么感情,最多想到她们的境遇有点同情罢了,怎么能带着累赘上路,于是说什么也不同意。
红绡倒是没插嘴。
严思慈呆呆的,她看出了楚玉对泠然的不寻常。
一个凄凉辈绝的笑容慢慢在她唇边浮起,渐渐扩大,竟至于看上去有几分诡异。
泠然斜了她一眼,以已度人,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
她定是以为王爷居然还会再看上别人,如此重视,却将她弃如敝履,连她的死活都完全不放在心上,此刻女人的心定然碎成了片片。
只见严思慈再也不说什么,忽地恭恭敬敬朝楚玉磕了三个响头,用力巨大,连额头都磕出了血印子,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