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汴京,往着蜀国的方向,他们一路不停歇地走着。天色,在盔甲的摩擦声中渐渐变暗。
跟着军队行走了半日,七月觉得脚底已经发烫了。她想要坐下来歇息,但是见身边的人都神情坚毅,她便想这些不算什么,只要能和萧白契在一起什么都是值得的。她想着,就咬牙忍着。
又行走了约半个时辰,冬日已经沉没在西方。只有那天边,还留着红霞没有散去。七月已经开始走得磕磕绊绊了,但是她紧握着拳头,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住。只有坚持住了,才能留在萧白契最近的地方。
她不想同城里那些等候的人一般,漫无止境的等候着。无论生死,她要看着他。他生,她要第一个知道,他死,她要最后一个见他。
这样想着,她由着内心坚定的信念支撑着,迈开沉重的步子,紧跟着众人的步伐。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儿身,又才15岁的年纪,怎么抵得住这样的长途跋涉。
前方的路上刚好有一块凸起的石头,七月一个不慎就踩上去,眼见着就要摔倒了,身边的刘安国及时拉住了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多谢!”七月心有余悸地按着心口。
就因为这一小段的插曲,令整个队伍都停滞下来,走在前方的李副将趋马过来,挥了挥手里的马鞭,黑着脸问:“怎么回事?”
“将军,这位小兄弟好像不敌跋涉,怕是有些疲了。”刘安国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们是去打仗,又不是去游玩的。这不过才走了几十里的路你便走不了了,你这样无能,如何保家卫国。与其到了前方死在敌军的手里,不如了结在本副将的手里!”
说完,李副将果然扬了鞭子就朝着七月打过来,七月出于防备,下意识地低了低头,躲过了那取命的一鞭。可是,那一鞭却将她的头盔打落了。七月心下暗道不好,可是已经无法挽回。
这个傍晚,一军将士就看着李副将将一位小将士的头盔打落。而那小将士一抬首,三千青丝尽数披落在削弱的肩头。众人一惊,竟然是女扮男装的姑娘。
李副将怕是生平都没见过如此荒唐的事情,一下子也僵愣在马上,忘记了动作。而在军前的萧白契一直未等到李副将回来,不知发生了何事就趋马前来查看,正好看到了方才的一幕。
看着那不知所措蜷首的少女,他沉下了眼眸,看不出情绪。他夹了夹马肚上前,质问那呆立这的少女:“你为何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