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说的兴致勃勃,七月却是兴致缺缺。她直了身子,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取笑繁花:“你这丫头,怕是陪我去散心是借口,是自己想要去赏梅吧。”
“公主懂我。”繁花不好意思的笑。
七月摇了摇头,不过还是换下了大氅,下了地。繁花见状,连忙拿过一旁架子上的斗篷给七月披上,然后又拿了一直小的玉炉装饿了些碳,给七月暖手。
七月的身子是在夏日里坏的,那之后便有些畏寒,尤其到了如今的冬日,吹一会儿风便会手脚冰冷。七月只觉得这没什么,只要穿戴的暖和些就好了,偏偏就繁花大惊小怪,大小事上都要为七月操心。
主仆二人准备妥当就出了夏临苑。
或许真的有上天注定这回事,不然,为什么偏偏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就是要让七月碰上同样是来东北院赏花的贺燕好呢。偏偏是她和她在同一个时间来了那,偏偏是这样的一个冬日里。
这东北院平时鲜少有人来,几株梅花是萧白契年少时执意种下的。这样想来,当初这个少年还是喜欢清清冽冽的梅花的,可是感情总是不能长久的。时隔几年,他便喜欢上了桃之夭夭。
积雪并不深厚,可是七月踩在上面,还是能听到吱呀、吱呀的声响。
七月带着繁花站在东北院里时,果然下人都不见一个。七月四处看了看,这处很是静谧,又在王府极不起眼的地方。可是那几株梅花,却在冰冷坚硬的石缝里站立着,嫣然是傲骨铮铮。深褐色的吱呀,一朵连一朵的深红。在这一片白茫茫中,在这寂冷的冬日,它们似一团火,倔强的开在了枝头。
七月忍不住靠近了,携过一支放在鼻尖,冷冽的清香便是扑鼻而来。忍不住,便心旷神怡。她勾着唇微微笑着,出神的看着眼前的嫣然红朵。
“公主,不如我们折几只待会屋里,放在你的窗边,可以赏心悦目。”繁花见着七月像是极喜欢这几株梅花,便欲伸手去折来几支。七月却拦下了她,偏着头看那枝头:“繁花,就让它这样开着吧。我们不要折了它,就让它这样好好的开在这。”
“王妃,这处我听别人说,是王爷儿时亲手植的几株梅花,现在这样大雪过后,想必是开了。您现在怀有身孕,燕国长公主特地命晴雪好好照顾。您天天闷在屋里,怕是闷坏了,今日刚好可以出来走走。小心门槛。”
人未到,便窸窸窣窣的传来一些对话。
“晴雪,你不必日此紧张,这孩子是长在我肚子里的,没那么容易丢。”这是贺燕好的声音,七月听着睫毛微微抖动了两下,再看过去却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繁花担心七月,便伸手扶了,低声问:“公主,我们回吧?”
七月本就兴致不高,如今又遇见贺燕好也来此赏花,自然就更加不想多留了。主仆二人方走几步,贺燕好便从拱门出转了进来,见着是七月,她们主仆二人都先是一惊,然后微微行礼。
“今日真是巧,会在这里遇见公主。公主也来这儿赏花,不如和燕好一起……”
“我乏了。”七月淡淡的回了一句。
“今日真是好生的巧,前些日子我们燕王妃还在念叨,应该拜见下公主您呢!公主何不赏个面子,陪我们燕王妃一同赏花。”那跟繁花差不多年纪的少女对着七月躬了躬身,直视着七月道。言语里,几分挑衅。七月心里不齿一笑,想着,这丫头怕是自小便是受人欺负长大的,才会有这样的城府和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