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寡妇昨晚儿为了让刘老抠上钩儿,是喝了下药的酒的,然后她就一晚上都迷迷糊糊的,发生了什么她是白痴一般啥都不记得了。身边儿的那一位睡得比她还熟,整个儿就一死猪,估计这是喝下去的量大还没彻底醒过来的缘故吧。
不过闻着屋子里的气味儿,花寡妇心里就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了——看来大*奶给的任务,她已经完成了,她现在也该作为一个可怜的被逼无奈被男主人给睡了的寡妇全身而退了,剩下的那些事情嘛,已经就不在她插手的范围之内了。
可是……谁告诉她,这群老娘们儿来她这儿又砸又闹的,算什么意思?!又不是她们自己的家,她们想干嘛就干嘛呀?!
这大清早的,花寡妇刚被人吵醒过来,脑子里还迷糊着呢,乍一下地就被一个老娘们儿扇了两巴掌,屋里还有那么多的人呢,这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你们是谁呀?!哪儿来的泼妇呀?!凭什么来我家砸东西打人的,你们他娘的算什么玩意儿呀你们?!一群疯疯癫癫没人要的老女人!”花寡妇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货色。她只穿着一个鲜红的鸳鸯戏水的肚兜和一条油绿色的里裤就翻身跳起来骂道。
“凭什么?!一个夜夜做新娘的骚狐狸精,你还有脸问凭什么?!”麻婶儿冷冷地笑了,然后停下手来问着后面的几个老姐妹,“姐妹们,狐狸精要跳起来咬人呢,还在这儿大摇大摆地问凭什么呢!你们说咱们凭什么呀?!”
快嘴吴嫂子也来了,她生平最恨这种不要脸的下溅货色,加上刘老抠和于二姐的婚事又是她师傅喜婆婆做的媒人,这没几天汉子就被狐狸精迷住了,简直就是砸了她们的招牌嘛!于是吴嫂子也在一旁帮着腔:“凭什么?!姐妹们,这小贱人还跟咱们要理由呢!好吧,为了让你这骚货明白,老娘今儿个就大发慈悲告诉你这两巴掌是为了什么!”
麻婶儿把二姐拉到了花寡妇面前,冷笑着对花寡妇说道:“嘿嘿……小贱人……你且看看这一位是谁!”
花寡妇抬眼就瞧见二姐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于是一切便心下了然。这既是大*奶的计策,那她就随了大*奶的意吧。
“哦……原来是姐姐呀……”花寡妇撑着双臂坐在炕上,以一种极为诱惑的姿势得意洋洋地看着二姐,“妹妹见过姐姐了。”
“呸!下溅的娼妇,谁是你姐姐,你又是谁妹妹,于家的姑娘们清白着呢,可没出过你这样欠打的骚货!还叫人家姐姐呢……哼,花四姑,我问你一句,你年纪多大了,脖子上的褶子都好几圈儿了吧……论理你还是刘家的下人呢,怎么这么没规矩的,嘴里连个二奶奶都不会叫一声吗?!”吴嫂子果然是典型的快人快语,嫉恶如仇。
二姐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听着她们你一眼我一语的,自己却并不说话。
其实,二姐是在忍,在憋,在克制,她脾气好,而且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几乎都没怎么跟人拌过嘴的,现在要是只图一时意气跟人争嘴的话,那她是争不过花寡妇这种癞皮狗一样的女人的。所以,她貌似大方地把战场交给了自己带来的亲友团——她能说,她其实是在等待时机来爆发么?
“看来……诸位是有所不知啊……”花寡妇又开始悲戚起来了,脸上呈现出一副小白花一般楚楚可怜的神色,她微微地叹着气,带着哭腔,还用一种轻柔和缓的语气接着说道,“昨晚儿……昨晚儿是二爷过来强拉着奴家喝酒的……奴家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没了男人的可怜女人罢了,又怎么会妄想介入二爷和二奶奶之间呢……可是奴家只是个女人,挣也挣不过二爷呀……所以……所以……呜呜呜……可是,奴家知道,二爷是心疼奴家的,他说……他说他此生最爱的人就是奴家……还要奴家跟他私奔呢……可是奴家又怎么会答应呢!二爷是个好人,他不想伤了二奶奶的面子,也不想伤了奴家的心……现在既然大伙儿都在,那奴家都大着胆子跟二奶奶说了,奴家不要名分,也不敢奢求别的,只求……只求以后都跟着二爷,给二爷端茶倒水当牛做马……”
众妇人都听得有些愣愣的了。
这话说得,好像是刘老抠强要了她的身子似的,她只是迫不得已,她只是……我呸!要不是进屋的各位全都是大妈大婶儿,还见到了她之前那副耀武扬威得意洋洋的样子,还真就信了她的话,连着还着了这骚狐狸精的道儿了!真是个天生的*子啊!
二姐眯了老半天的眼睛,这会儿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她明白,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RS